裴沫蹙眉,她方才看得清楚,那把匕首一靠近霍淩的脖頸就開始生鏽,距離僅剩一寸時,直接脫落在地。
楊柳更是瞠目,不可置信道:“不可能吧?”
哪有這麼神的事情,之前陪着小姐給霍淩上刑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現在的這個感覺更加直觀。
如若神助,無論何種利器隻要靠近他便會損壞。裴沫意料之中,她望着不斷翻滾的字幕,心中思忖。
【氣運之子會不會有别的辦法,比如用過下蠱之類的将别人的氣運轉給自己?】
【這招有損陰德吧?】
【什麼陰德,要是不轉命都沒了,還陰德?】
【樓上話糙理不糙,沒錯,命都沒了誰還管陰德啊?】
【關鍵是陰德嗎,關鍵是哪來的蠱啊?】
【要不問問欽天監,說不定會有發現,欽天監不是反派的人嗎?】
【那是欽天監不是大祭司,說不定找個大祭司圍着篝火跳舞會比較有用。】
【反派人呢?沫子這邊都要使出十八般武藝了,那頭為什麼沒有消息?】
“小姐,要不等陛下來?”楊柳詢問。
也是奇怪,她白日裡找人去追霍咎,距離陛下離開的時間不算長,怎麼就沒有消息傳回來呢?
相較至于那人沒有追上霍咎……
裴沫轉頭看向憨憨傻傻撓頭的霍淩,她更相信是霍淩身上有什麼地方改變了内容。
“娘娘,有人找。”暗衛在外面輕叩門。
裴沫起身,在霍淩期盼的眼中鎮定走出屋子,深夜中,來人手中提着一盞燈籠,虛虛照亮前方十步的距離。
白衣在黑夜中穿梭,形如鬼魅。
楊柳看着這身裝扮有些牙酸,瞧着倒像是白無常來索命。
來人看向出來的女孩,透過燈看清楚,眼中閃過一抹驚豔,然後來人頓時閃到裴沫身邊,被提防的霍十拿着刀逼退五米開外。
“怎麼刀劍相向啊,我們不是見過面嗎?”女子擡起手,一步步後退。
楊柳也跟在後面出來,對着來人道:“你是誰?”
女人雙手艱難舉起,臂彎還挎着一個大大的藥箱,“我是陛下抓過來的醫師,專門來給皇後娘娘調理身子的。”
裴沫轉頭就往屋中走,淡淡道:“回去吧,我不需要。”
裡面就有一個禍患讓她頭疼了,沒時間調理,要是他能将屋中那人解決掉,便是最好的調理身子的方法,拎着裙擺一隻腳已經跨進屋中,身後突然很大聲。
“要是我是烏塗氏來的呢?”
女孩身子未動輕側過頭,眼中審視加深,“你想說什麼?”
那人放下臂彎的藥箱,右手捂住心髒,微微躬身笑着道:“請容許我再介紹一遍。”
“在下名為左卒,是烏塗氏的醫官,同時還是烏塗氏的大祭司。”
裴沫沒動,身邊的字幕已經飛起來。
【我去,之前那個姐妹是神嗎,大祭司真的出來了?!】
【預言家?刀了。】
【我為我的魯莽感到抱歉,這世界上真的有大祭司。】
【大祭司請圍着我讨厭的人又唱又跳,賜死他!】
【賜死的話你可能要找反派,他是暴君,他有權利賜死。】
名喚左卒的女子說完,霍十的刀已經架在她的脖頸上,隻待裴沫一聲令下,暗衛輕而易舉就能将她抹殺。
“不需要。”
左卒撇撇嘴:“你不需要,但是那位皇帝也不需要嗎?”
裴沫轉過身,重新開始審視面前的女人,“什麼意思?”
後者聳聳肩,“沒有什麼意思,不過是想着救人一命神造七級浮屠,不是嗎?”
左卒刀架頸側,不膽怯,反而更加貼近,眼中的笑也未曾消失,坦坦蕩蕩落入他人的眸中。
“放心,我是來幫忙的,不是來害你們的。”左卒微笑道,雖然他的笑容讓她說出的話沒有多大的可信度。
看着面前的女孩,啧啧稱奇道:“娘娘如今沒了情根,居然還會為了他人所猶豫麼?”
裴沫正視起來,身旁的楊柳霍十一行人不明所以,但作為正主的自己卻十分清楚,她對于霍咎的情感在那痛過之後消失殆盡。
想來這人是有幾分能力的,居然能看出其中一二。
“要怎麼做?”
聽到這番回答,左卒便知道她已經信了七分。
熱情靠近,霍十見殿下沒有抗拒,便收刀入鞘,安靜待在一旁。
“要怎麼做?”裴沫又重複一遍。
左卒像個流氓一般嗅的女孩兒身上的香,聞言反問:“娘的意思是自己的情根,還是屋中的那一位?”
裴沫直言:“霍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