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丘白小聲疑惑:“伊伊?”
【狂刀】道:“他的代号是【楊柳】。”
楊柳依依。
迎着莫容柳的死亡凝視,鹿丘白好險才憋住了笑。
【狂刀】嘎嘎樂,拍了拍鹿丘白的肩膀:“别放在心上,哥支持你做個好人。”
月老廟前,一行人停下腳步。
和落後的好運村比,月老廟可以稱得上精緻巍峨精緻,廟内燭火明媚,泛着柔和的橙黃光芒,如果不是正在污染磁場中,還能算得上溫馨。
進廟後,正前方就是月老像,月老披着紅巾,慈眉善目地端坐在台上。
月老像前就是香爐,左右兩邊各擺着一個蒲團,一根根紅線吊着福箋垂在頭頂,鮮紅一片像血染的柳條。
按照月老廟的規矩,新人必須一對一對上前,向月老求簽。
第一個上前的是精英男,工作人員遞給他三柱香,精英男将香插.入香爐,膽戰心驚地拿起圓形簽筒,搖了搖。
一枚福箋從中滑出,艾先生一個滑鏟湊上前:“大吉!夫妻和美,天賜良緣!”
話雖如此,他的表情卻顯得很是遺憾。
精英男倒是重重松了口氣,連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艾先生道:“接下來求簽的女嘉賓是——李嬌。”
【狂刀】低低罵了一聲,他的本名叫李鐵。
污染磁場為他們生成的名字都與本人半生不熟,比如李鐵變成李嬌,鹿丘白叫鹿小白,莫容柳叫莫柳柳,處處透着随意和糊弄。
鹿丘白記得精英男的名字是林招娣,這股重男輕女的勁,更是演都不演了。
【狂刀】抽到了小吉,之後其他嘉賓陸續求簽,最差也是平簽。
沒有波瀾的環節讓節目的收視率飛速下降。
艾先生的表情已經有些繃不住了,吐字頗有些咬牙切齒:“...真不可思議!我們的嘉賓竟然都抽到了吉簽,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緊接着,他轉眸看向鹿丘白:“我們的鹿小白是否能夠延續好運,獲得月老的青睐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鹿丘白朝鏡頭彎了彎唇角,緩步上前,将牌位放在一側的蒲團上,又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三柱香,邊走邊觀察着神像。
與現實中常見的月老形象類似,眼前的月老手中也捧着婚姻簿。
但紅巾垂下的陰影中,鹿丘白注意到了些許違和的陰影。
那片紅巾下,似乎還藏着什麼。
鹿丘白眉頭緊蹙,雙手奉香,想要找機會看清楚是什麼。
将香插.入香爐的刹那,有一道淩厲的視線,自上而下籠罩在他的身上。
月老的瞳孔移了位置,正在盯着他。
鹿丘白拿起簽筒,一枚福箋立刻從簽筒中滑落出來。
他甚至什麼都沒做!
鹿丘白眉心颦蹙,心底冷笑一聲,側目看向艾先生。
剛才上一位嘉賓求完簽後,艾先生拿走了簽筒,恐怕正是趁這片刻,做了什麼手腳。
艾先生避開了他的目光,迫不及待地拿起福箋。
他發出一聲誇張的吸氣聲,早就準備好的攝影機對準福箋,一個碩大鮮紅的“大兇”呈現在福箋上。
“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大兇!我們的鹿小白竟然抽到了大兇!這是怎麼一回事呢,難道月老對鹿小白并不滿意?!”
“但《死了都要愛》節目組秉承真愛至上的原則,絕不允許任何一對有情人被拆散,所以,我們為鹿小白準備了好合娃娃——”
工作人員遞給鹿丘白一個娃娃。
這娃娃是布縫的,胸口被開了個大洞,裡面塞的不是棉花,而是一堆堆的紙錢。
鹿丘白唇角瘋狂抽搐:“謝謝。”
謝謝你們全家。
艾先生道:“隻要将貼身之物縫入好合娃娃,就能祛災消難,百年好合~”
“指甲、頭發、牙齒、隻要是貼身之物,什麼都行。”
鹿丘白一時沒有動作,他很清楚這些東西都不能放進娃娃裡。
指甲、頭發、牙齒,民俗恐怖片裡常見的詛咒之物。
放進娃娃裡,下一秒這娃娃變成他的替身,七竅流血而死,他也不意外。
艾先生催促道:“不要耽誤時間了,鹿小白,放兩滴血也可以。實在不行,我們的工作人員來幫你吧?”
一時間所有攝像機都對準被針對的青年。
觀衆都喜歡看将美人逼到絕境的戲碼,節目收視率瞬間回升,隐隐有超過峰值的勢頭。
艾先生激動得心髒怦怦跳。
隻要鹿丘白死在鏡頭前,收視率必爆!
他使了個眼色,工作人員拿着刀具步步逼近。
鹿丘白表現得很是從容,圓鈍指尖撫上利刃,鏡頭立刻跟随着給予他手部特寫。
“隻要是貼身之物都行?”
艾先生笑容暧昧:“當然,隻要是貼身之物都行。”
“好啊,”鹿丘白的笑容比艾先生還要燦爛,“那太好了。”
在鏡頭捕捉不到的地方,他的手偷偷移動到小腹,對準觸手的位置,用力一掐。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貫徹到底咯。
醒來吧!我的貼身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