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陽直視前方,雖然站姿堅定,但話卻猶豫不決,他支吾着,說:“就,稍息啊。”
人群裡發出壓抑的笑聲,蘇楠也沒忍住,雖然她也覺得就是這個答案,但還是從牙縫中溜出幾道氣音。
“笑什麼笑,給我嚴肅點!”徐傑看了一眼姜陽,剛才的那點好感都在恨鐵不成鋼中,被消磨殆盡。他命令姜陽歸隊,開始講規矩。
“第一,當我說稍息時,所有人都要給我立刻,整齊劃一伸出左腳,兩腿挺直,上身保持立正姿勢,重心落于右腳。你看看你們散漫的,伸右腳的也有,歪着身子跟街溜子似的也有,簡直不忍直視。
第二,當哨聲吹響,所有人都應該保持安靜。我在前面講,你們在後面竊竊私語,那我是在講給誰聽?誰有想法可以站出來說,我很樂意跟着一起聽聽。
第三,我把醜話說在前頭,今天上午如果不能讓我滿意,那午飯是什麼時間可不好說。”
此番話一出,下面果然肅靜起來,徐傑繞着隊走了一圈,再次呵道:“稍息!”行與行之間,列與列之間,他都一個一個仔細瞧了一遍。
“立正!”
這樣的動作反複持續了近十分鐘,才開始下一項,站軍姿。
“全體都有!向右轉!”徐傑大發善心,指揮着所有人都面向西後,才開始指導軍姿動作。
然而,十分鐘的軍姿,即使背對太陽,也是不小的痛苦。有人撐不住,身子逐漸傾斜。徐傑似乎有意要挫挫他們的銳氣,冷冷地說:“有一個人動,就加一分鐘。”
有人小聲說了句髒話,被他聽了個正着。他把人拎出來,問道:“我剛才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陳海很有自知之明,舉白旗投降:“對不起,我錯了!”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徐傑雖不再計較,但一頓懲罰是免不過去的,當着大家的面,陳海做了二十個俯卧撐才算了事。
站完軍姿還有原地踏步等着,休息似乎遙遙無期。
累了一個多小時,終于有人扛不住,祈求休息。
徐傑看了一眼别的班,有些已經坐下了,有些還在繼續訓練。他怒其不争,恨道:“看你們虛的,全體休息二十分鐘。”
隔壁四班不知道在說什麼,氣氛歡快的不行,連教官也跟着他們笑成一片,好幾個班都投去羨慕的目光,三班也不例外。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有膽大的開始起哄,女生負責打感情牌。凡人之心,自比不得鋼鐵堅硬,徐傑架不住,但他内斂,做不到四班教官那樣,隻能換個法子,趁着新學期剛開始,他提議全班來個自我介紹。
“切~”噓聲一片。
徐傑心善不過兩秒,挖苦道:“那就繼續吧,還是練習原地踏步。”
無法,大家隻能勉強接受。
“大家好,我叫何維,不是那個意欲何為,是維他命的維。非常高興能和大家成為同學。”
“大家好,我叫夏候邱,我爸姓夏,我媽姓邱。”
下面有人打趣:“喔~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你爸等到了。”
女生面上浮上淡淡憂傷,搖頭道:“我媽生我難産去世了,我爸一輩子都等不到的。”
大家靜默不語,夏候邱坐下後,旁邊的女生拍她後背安慰。
“大家好,我叫成尚,初中也是咱們學校的,大家對校内有不熟悉的地方,本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
從第一人開始,一路往下介紹着,蘇楠饒是不想也逃不過。
“你們好,我叫蘇楠。”她簡短說完就要坐下,姜陽卻不想如她的意。
“同桌,再多說點呗!”姜陽雙手撐在身後,歡呼着調侃道。
對于别人的名字,大家其實并沒有那麼好奇,但隻要多說一分鐘,便可多摸一分鐘的魚,不少人都跟着煽動。
蘇楠沒辦法,随意又簡短地補充了一句:“南邊長棵樹的楠。”她說完特意對着姜陽的方向,飛去一記仇視,姜陽笑得更張揚,看上去挺享受。
“Hello,我叫張千瑩,張羽晟是我哥,請大家多多關照。”
待她說完,衆人齊刷刷看向不遠處坐着的男生。張羽晟隻得起來,提前介紹起自己:“嗯,我就是她哥張羽晟。”
“......”
時間不停流逝着,介紹環節也即将走到尾聲,除了一些意義非凡的名字或者與衆不同的介紹方式使人印象深刻,基本是聽三個忘一個。
姜陽站起身,擦去掌心的灰塵:“姜陽。”他指向跑道邊的一棵香樟,樹葉錯落間,金光閃亮,“與木為鄰即為陽。”
大白天,蘇楠心裡有煙花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