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略微濕漉的雙眸,蘇楠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擡手拍了拍他的後腰,當着取笑他們的二人面,露出了一個極其寵溺的笑容:“肯定的!”
此刻,被人拿來取笑,似乎也是一件值得感激的事。
不然,在衆目睽睽之下,蘇楠不知道自己該怎麼給姜陽一份安全感。
看不下去熱鬧的二人先走一步,姜陽像個得了糖果的孩子,雀躍的同時一并将貪心喚醒,他緊跟着蘇楠,一遍遍想要更多回答。
蘇楠卻不肯多說一句蜜語。
有一天,當這段感情難以為繼時,回頭看,她還想自己在他面前是體面的。
畢竟,分開的時候,海誓山盟頃刻間淪為笑話。
之後幾天,各人就會議讨論策略展開實質性行動,習均華帶着徐鳴朋為放映許可一事奔走,蘇楠也收到了幾家潮玩大廠會面讨論的回複,大家斟酌商量之後,決定由蘇楠和姜陽二人走一趟。
根據線上交流情況,姜陽拟定了幾份合同初稿,這天與大家在會議室讨論補充細則之時,電話響了。
陶啟完事後沒有耽擱一天,直接買了回國的機票。
九年的時間裡,蘇楠刻意不去回憶有關姜陽的一切,于是,當再次在機場見到陶啟時,她才後知後覺,九年真的很長,是完全可以忘記一個人長相的時間。
在她的印象裡,陶啟是個看上去長相乖巧,實則個性張揚的小生形象,縱使臉再模糊,也絕不該是面前這人的樣子。
倒不是說他變得粗犷,依舊是一副白淨甚至長開後更加精緻的面龐,隻是輕微擡眼間,整個人似乎都透露着一股陰郁邪魅,與她記憶裡的任何人都對不上号,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不該主動問好。
陶啟見到她卻沒有那麼驚訝,行李被姜陽接過去後,他摘下脖子上的眼罩,彎腰主動靠近蘇楠:“好久不見,大畫家。”
盡管兩人相忘于江湖很長一段時間,但隻要姜陽在,蘇楠就在。
“好久不見,陶啟。”蘇楠微愣片刻後,忽略掉那句朋友間的恭維之意,向這位故友露出發自心底的笑。
三人一同上了車,陶啟沒倒過來時差,自覺躺到座位後面補覺,姜陽一邊開車,一邊放低聲音,将自己聯系陶啟的事講給蘇楠聽。
“我最近整理合同的時候,突然想到也許可以通過運營這條路,争取與潮玩大廠談判時更多的話語權。”
“有什麼思路嗎?”蘇楠斜靠在椅背上,看着他說。
“多虧了你的想法,我和陶啟想到可以從二次元漫展下手,具體的規劃還要再商讨一下。隻是,既然打算通過漫展來提升《神界》和夏天的知名度,不如順水推舟,帶着潮玩大廠一起。”
姜陽說完一段,歪頭看了一眼蘇楠,兩人的目光碰上,除了愛意,一種對彼此的欣賞也在其中。
“除了之前的微博官方号,陶啟打算在當下熱門短視頻APP上也注冊個賬号,用戶多,引流快。我們商量過了,到時候結合漫展,把賬号熱度蹭上去......”
聽着姜陽清晰的大緻規劃,蘇楠漸漸閉上了眼睛,在男人沉穩的聲音中,堆積了很久的壓力漸漸融化開。
她走對了,盡管路程艱苦,但并肩作戰,就是比孤軍奮戰有溫度的多。
到了工作室,陶啟下車後靠着車門,擡頭認真觀察起這棟二層建築,正好與二樓玻璃窗前,正捧着水杯的徐鳴朋對上視線,彼此間默契般點頭示好。
“他們回來了。”徐鳴朋放下杯子,推門往樓梯走,習均華關上電腦,也和方勤勤一起,準備迎接這個他們剛剛才得知姓名的人。
睡了一會的陶啟似乎生動許多,他揚起笑臉,以一副天真神情逐一和大家打過招呼,仿佛剛剛那個面露陰郁的樣子都是蘇楠看花眼的錯覺一樣。
“你是剛剛樓上那位吧。”當看到徐鳴朋時,陶啟這麼說。
盡管樓上會議室剛剛有三位,但徐鳴朋知道他的意思,他們才有過點頭之交呢。
徐鳴朋看着面前這個陌生且漂亮的人,一時間,他倒像變了個人似的,往日裡那些不請自來的多言多語集體告了假,此刻隻剩沉默寡言。
好一會後,意識到人家正等着他回答,才恍然大悟一樣點點頭:“嗯,你好,叫我徐鳴朋就好。”
“初次見面,以後請徐哥多照顧。”陶啟并沒有真的叫他全名,了解過工作室情況後,如管習均華叫哥一樣,也恭恭敬敬稱呼了一聲徐哥。
在向所有員工簡單介紹後,頂着來自四面八方的好奇視線下,幾人又上樓繼續出門前的工作。
習均華總結了兩點補充,然後陶啟從包裡翻出五份訂好的文件,大家互相傳遞下去後,他打開随身攜帶的電腦,就自己目前想到的宣傳方案,做了認真的講解。
“我提前了解過《神界》這部插畫作品,受歡迎程度非同一般,潮玩大廠這個計劃可行性極高。現在工作室除了缺知名度,缺錢才是問題的根源,我和姜陽商量過了,單靠版權獲利十分有限,最好是能得到長久資助,至于靠什麼得到,漫展是個切入點。”
他擡頭看了眼座位上的五人,見大家都在認真看手裡的文件,便繼續講道:“我想通過定制一些關于《神界》的周邊,作為漫展上,獲得人流量關注的道具。在與潮玩大廠協商滿意的前提下,還可以作為他們産品的展示平台,當然,這個産品肯定是與《神界》相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