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否認情人的稱呼的?直接帶入中原中也,有人會哭的。”
“否定是沒有用的吧,那麼何必多費口舌,大家都過了聽勸的年紀。”
“太無情了吧。小世初。”
“明明我這麼親切地喚你,你喊我是折原先生,喊那個本體不明的怪胎就是叫名字。對方可是三番兩次直接、間接地送你與死神面對面的人。”
便是僥幸與死亡擦肩而過,也不代表傷害行為沒有發生過。幾乎殺身之仇能這樣簡簡單單地原諒,他倒是要對女生另眼相看。
“中也才不是怪胎。”世初淳在本次通話中首次實行反駁。
“小孩子的情意真難懂。”折原臨也慨歎道:“你曉得的吧,情感的傳遞通常作單向,對某個人懷有的綿綿情意,未必能回贈以涓涓細流。”
有時甚或會以是狂烈的疾風暴雨,勢要将麻痹的現狀撕毀殆盡。
“撫養你的監護人織田作之助、你細心照料的太宰治、家中寄居的男孩芥川龍之介,在小世初住院期間探望過你多少回?”
“他們挂念你的次數有多少?你在他們心中的地位有幾斤幾兩,還是總是排在什麼東西後頭?”
“港口黑手黨的工作忙碌到每天低頭不見、擡頭見的人,挨了槍子,中了毒,住院住到骨折痊愈都要出院都沒能來探看?”
“在你重視的人心中,你是可有可無的,随時可以被替代的。大概雇個保姆、廚師、鐘點工,就能輕而易舉地替換掉你的職務。你是能夠認清形勢的吧。”
“你照顧過的中原中也,輕率地相信羊組織成員,毫不猶豫地掉轉過鋒利的矛頭,指向你,對你狠下殺手。是,他最後時刻心慈手軟,保留下你的性命。可普通人對上異能者,足夠小世初的靈魂飄到地府走好幾遭。”
“即便你全身心維護他,企圖犧牲自己的性命,換他一個人安全無虞,在羊組織的集體叛變裡全身而退。他還是為了保全羊組織,加進他憎惡不已的港口黑手黨——’
“那個聽聞你有所沾染就會對你痛下殺手的組織。如今,更是聽了是你撺掇GSS和羊組織合謀的讒言,怒氣沖沖地朝你這邊來尋仇。”
“這種世界,這類情意,你通統能接受嗎,你會一概寬恕嗎,就沒有一絲絲後悔?”
魔鬼的低語莫過于此,世初淳把手機拿遠一點。她拍拍耳朵,歪着腦袋,企圖倒出灌進去的耳邊風。
折原先生的話不是一般的多,她可以不可以收費接聽?
“折原先生。”她面露憐憫,“一個人很無聊吧,園原說你連一起吃火鍋的對象也沒有。”
内心空虛寂寞到不行,有無窮無盡的傾訴欲。奈何他唯一的朋友,專心地追逐賽爾提小姐。折原先生重傷倒地,都不會分心瞧上一眼。
和折原臨也打得有來有回的平和島靜雄,每次見到他都會大打出手。惹大部分人嫌棄,才會一個勁地拱火找樂子,一門心思妄想吸引全世界的注意。
“但是傷害别人是不行的。”
“你中間是不是省略了一大段惡心的話沒有說?”算了,他也不想聽。折原臨也道:“你回避我的問題,把矛盾引到我這兒,豈不是正好證明小世初的心虛?”
世初淳想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但細一深想。橫濱的價值觀并非隻聽從于道德。更甚至隻是單純的碾壓,無時無刻不淩駕于底線之上。
她不入套,“我有嘴,可以解釋。”
“解釋什麼?”
電話那頭的折原臨也,捧腹大笑。
“解釋與他敵對的人與你親近無比,解釋離間他與羊組織的太宰治住在你家裡,解釋他萬分憎惡的港口黑手黨,你家裡藏了三個?”
“中也現如今也是港口黑手黨的成員,還屢建奇功,當上幹部。”世初淳直言不諱。
“所以說,我很喜歡小世初啊。啊,不是說你,是指全人類,不要擅自給自己臉蛋貼金哦。”
“這個折原先生之前就說過了,不用多加贅述。”
自诩喜愛全人類,把研究人性當做生命最大課題的折原中也,喋喋不休地宣揚自己的觀點。
“像你這樣愚昧、蠢鈍,自以為自甘奉獻就能換取真心的白癡,還能活在這個世界上,港口黑手黨的首領真是寬宏大量。換做是我,必定要榨幹你全身上下的價值,每條骨頭縫裡也要敲出滋養的血液。”
“我為自己不是折原先生的員工由衷感到慶幸。”贊美善良到她長期住院都沒有解雇掉她的羽島先生。
“世初要來給我打工的話,我是樂意接收的喲——好了,無意義的捧哏到此為止,你該不會認為,以你那廉價低下的小恩小惠,日久天長就能感動在終日淤泥裡跋涉的黑手黨吧?”
天花闆裝置的室内燈,閃爍着橘黃色的光線。照在少女臉龐,收斂她的輪廓曲線。
世初淳遮住嘴,打了個哈欠。
好困,好想睡覺,折原先生的話還沒講完嗎?冒昧挂斷對方肯定會很生氣。
“折原先生,有沒有人說過你的話很多?”
“你閉嘴,沒有人把你當啞巴。”
緊接着是一陣沉默。
感覺電聯對象都在打盹了的折原臨也,急忙喊停,“喂,你倒是說點什麼啊!”
“唔,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睡着了。每天服用的藥劑含有安眠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