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女生掃了眼桌前擺放的鬧鐘。
當前東京時間淩晨三點四十五分,池袋的情報販子和橫濱的黑手黨都不睡覺的?熱愛工作也不必熱愛到這個份上吧。
他們大半夜不睡覺就算了。她一個陸陸續續快住滿一年醫院的病患,尚且還在複建途中,實在經不起他們這種法子折騰。
當然,這事大概率是勸,勸不進去,估計隻有把她的命折騰沒了,鬧騰的場面才能消停。
“剛才折原先生說什麼來着,額……小世初好過分?後面呢。”
“你,難不成是想要我給你複述之前說過的幾大段話?你當我是晨間劇女主角嗎?”
“那倒不至于。”頂多是裡面的反派角色。還是表面健氣光明,背地裡陰暗挂的類型。
“在心裡偷偷說我的壞話我也能聽得到哦。”
“好消息是什麼?”
“好消息是,當前中原中也就站在你住的這棟樓的樓下。大驚喜!”
世初淳掀開被子,走到窗台,隔着護欄朝下方俯瞰,入目隻有成片的樓房。
她再轉身,無形的重力襲來,壓得她難以呼吸,無不宣示着打聽到她房間的中原中也,正啟用操控萬事萬物的異能力,簡單明了地沿着高樓牆壁走上來。
非常方便的,能夠控制他者,便利自身的異能力。
就是對被他盯上的人不友好。
假如生活是場比賽,世初淳真想大喊一句,“裁判,使用異能力是作弊行為啊!”
“比我想象中來得要快啊。”折原臨也輕笑。
“友情提示,靠病床的桌子上的鮮花瓶子裡,藏有一把匕首。使用它的話,你再裝裝可憐,興許能拖延一些時間。為我展現以怨報怨的畫卷。”
“那麼,祝你好運~”
電話挂斷,剩下吵鬧的嘟嘟聲長鳴。
女生轉身到房門口,掌心摁在把手上,掌心剛往下擰動一公分,身後就傳來熟悉不過的少年音,“世初,我有話要問你。”
縱然現下加緊時間開門,估計在她手部下壓的空檔,還沒來得及打開繁複的鎖扣,她這一身皮囊就先被無所不在的重力碾成一灘肉泥。
她隻是想要幫助中原中也,不,她知道以自身微弱的力量,能提前通知中原中也提高警惕,已是最大極限。
對方不可能,也不需要她的支援,可在聽到中原中也出事的消息的時分,心頭奔湧的憂慮瞬間蓋過理性認知。
是不是她最初接近中原中也的目的不純,才會屢屢陷入困境?
是不是想接觸對方打好關系,等到織田作之助出事,好向對方求援的心機叵測,現今方會面臨賠了夫人又折兵的險情?
在港口黑手黨混出好一番名堂的少年,操着一副獨具特色的煙嗓。他頭頂壓着條紋形狀的帽子,肩部蓄起一條小辮子。人經過一年時間的沉澱,以往外放到到處刺傷人的鋒芒收斂了不少。
“我有話要問你。”
該來的,躲不掉。度過高度緊張的時期,世初淳難得恢複了平靜,“正好,我也有話想要對中也說。”
“你認識黑手黨的人?”
“是。”
“你與太宰治相識?”
“是。”
“你與港口黑手黨的人,有交集,且來往密切?”
“是。”
一口氣跳躍到窗口的少年,不吭聲了。
他手掌扣住窗戶,成塊的玻璃窗沒來得及發出慘叫,就悉數慘烈地炸裂。大的成片,散的作粒,破裂為零星的碎片。
低劣的挑撥有人中招就能生效,惡俗的表演有人相信就會上演。
世初淳想過和中原中也再次相見,期盼兩個人能夠靜下心好好談談,經嘗到雲雀委員長苦頭的情報販子折騰,現刻看來是不能善終了。
她松開門把手,轉身走到桌子前。
白釉壺内,嬌豔的薔薇科植物恣意盛放,折原臨也附贈的禮物隐在中央,用華麗的包裝掩飾着四溢的殺機。
是以,再相見會如何,要贈予鮮麗的玫瑰,還是賜以鋒利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