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臉說!經理氣不忿兒,反堆滿笑,言詞尖酸克薄,“你是真認真辦事啊!”
“要你和顧客打撲克,你還當真打起了撲克!打牌就算了,起碼賣客人幾個面子,讓花錢尋開心的金主們嬴幾局。你倒好!甭說面子,是連裡子也沒給人家留,底子都掏空了!回回叫客人輸個精光,賠掉褲兜!”
“我們好好一個權色交易的會所,硬是叫你變了性質,改成十賭九輸的賭場。你瞅瞅你是認真辦事的樣子嗎?”
養活一家老小的員工,大言不慚,“是啊。”
他完成經理布置的任務,滿足客人期望被踐踏的心願。不僅為會所賺取到多餘的錢财,還大半都收入他的腰包,可謂是一舉多得,這哪裡不能算作是一種敬業呢?
意圖訓人的經理被紅發青年這番油鹽不進的态度,怄得連翻好幾個白眼,都要心肌梗塞了,“我當時招你,是源于所裡大叔的類型少有。”
“這話太失禮了。”為潛伏行動特地修整一番,勉強稱得上是相貌堂堂的織田作之助,出言糾正,“我也才二十出頭。”
“二……謊報年齡也不是你這麼謊報的!”自覺識人不清的經理,最後一次為自己的眼光做捍衛。“你照照鏡子,不心虛嗎?”
“這句話比剛剛還沒禮貌。”織田作之助不明白這有什麼好質疑的,他不至于老成大叔的模樣吧。“我是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的。”
“那你那八個孩子怎麼回事?别跟我說是八胞胎哈。”
“大部分是領養的。”外加朋友和借住。
經理原本準備好的話被這麼一打岔,卡在上不去,下不來的位置。
他止住聲,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聘用沒多久的員工,感慨真是人不可貌相。
果然當家長對人身摧殘力度極大,如此,精神方面有所損傷也就作罷。
有話直說的織田作之助,沒察覺到自己被憐憫,隻依稀感覺出經理看他的表情不是太對味。
他本次執行的任務,要求他在天門胡斯諾裡潛伏幾個月,收集一些零碎的情報。他無異議照做。
新工作行業新奇玩意數不勝數,他漠不關心,心硬得都快能讓花骨朵改行吹口哨。
有客人就好這一口,琢磨面冷,心也冷,快來讓姐姐暖和暖和。
她一個餓狼撲食,被提前預知到的青年躲避掉,撲了個空,認為推脫一兩次就作數,次數增多,就是矯情賣弄。“我倒要瞧瞧,是你身闆硬,還是雞兒硬!”
一個手刃放倒客人的織田作之助,整理好的袖子,态度冷漠,“當然是我的手腕硬。”
饒是見多識廣如織田作之助,短短幾十天,三番五次大開眼界。好在他穩定地發揮出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水準,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就是對收入、名聲也被一同淹了的會所不大好。
他是完美地保衛住自己的貞操,招牌他的經理可不樂意了。
經理是要招聘英俊大叔,不是聘請貞潔烈父,守那玩意有什麼用,能變現當錢不成?
這下好啦,看人的目光嚴重出錯。聘請的員工要錢,但是不合作。大叔變青年小夥,對方年齡是下去了,他的血壓指不定漲多高,經理肯定接受不來。
接受不來的外加織田作之助一個。他這段日子見過不少客人男女通吃,老少皆宜,還有喜歡虐待和露出癖等五花八門的嗜好。
不過沒關系,這種漫長的折磨就要結束,太宰和他打過招呼,今天他們撒網要撈的大魚,會在這紙醉金迷的銷金窟裡被他們捕獲。開膛破肚,接着清蒸熟食。
能撒點姜蔥花蒜就好了,織田作之助懷念起家裡女兒做的飯。
此時的紅發青年,還不知自己惦念的孩子,正在這銷魂窟内點單,一點點到大名鼎鼎的港口黑手黨兩名幹部。要不是先前熟識過的因素加成,大約今兒個連腳都邁不出門檻。
被侍者領着經過,旁聽到一兩句的世初淳,确實是邁不出腳。
她都要走不動道了,一門心思全被撲在桌球室内。
今天是什麼鬼迷日眼的日子,橫濱的港口黑手黨成員集體團建?
不光光顧還帶變賣,莫不成組織遭遇赤字危機,半脅迫威吓員工們出來賣身營利?她等等不會撞上芥川龍之介和坂口先生吧?
織田作之助該不會也打扮成中也那樣,把自己高大威猛的身軀愣是套進不合襯的女裝?
不行、不行,太怪了,快住腦。
就像不能想象一隻粉色的大象,愈發想要規避掉的,愈忍不住鑽進腦海。世初淳拍拍額頭,拍走那些織田作之助穿女裝、高跟鞋的畫面。
女生搖搖頭,甩開那些腦海裡浮現的胡思亂想,理智分析一下當前焦灼的狀況。
一、第一次下風俗産業就被老師抓包。二、和父親相見,她是客人,她爹是牛郎。
這什麼感天動地的師生情誼、雞飛蛋打的父女情,心有靈犀一點通,也不必通在這兒吧。這徑直通到下水道了,恨不得按個按鍵直接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