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太宰先生和中也越吵越遠,世初淳揣度着,要侍者領着其餘二人先走,她目前有事要忙。
臨陣脫逃?女侍向她遞過來一個疑惑的眼神。
世初淳咳了一下,“我素來有成人之美的喜好。”
“我明白的。”女侍一颔首,露出标準的禮儀微笑。
有的客人的确是有這種癖好。自己不上,開個房,讓自個點的人自産自銷。
總覺得女侍誤會了什麼的女生,要解釋,不知從何談起,幹脆故作鎮靜地點點頭,腳下加快腳步,沿着方才發聲的方向去尋人。
世初淳左看看,右看看,遠看像織田作之助,近看……分明就是織田作之助嘛!
家裡環境惡劣成現在這樣,得織田作之助背着他們偷偷地當牛郎?八個孩子的開銷有那麼大嗎?
嗯,八個孩子的開銷的确有那麼大。那也不至于當牛郎吧。這都是窮途末路,最後一步啦。
她一邊狂安慰自己不至于,不至于,另一邊飛快思索起傳統的救風塵的路線,要從哪一步走起的好。
首先,要有錢。
有錢她還用得着打工,織田作之助還用得着賣身?
救人方法從邁步就遇難,女生暫時按兵不動,觀察情況。她躲在大花瓶後頭,豎起耳朵,探聽經理與織田作之助天南海北的對話。
她聽着、聽着,感覺哪裡不對勁。總結一下兩人對話,得出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壞消息是,織田作之助的确在這裡有份職業,經理迫切地要他賣色營業。
好消息是,父親穩定地發揮他悶不做聲氣死别人的脾性,使他至今沒對外賣成功過一次,業績墊底到就要被當場辭退。
勝負欲險些上來的世初淳,按捺住自己不要去幫被嫌棄的老父親沖業績。
她冷靜下來想想,這……怎麼說呢,還挺五味雜陳的。
織田作之助很好地保護住自己,這是件好事。
但業績墊底受到經理斥責,她很不服氣。按妹妹咲樂的口吻叙述的話,大概是,爸爸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就算當牛郎也是天底下最棒的牛郎。
何故苛責至此?
然,在底層的兩位社畜父女,都無力反駁上頭的垃圾話。
擺出并不想多聽的表情的紅發青年,一如既往沒起到什麼抑制作用。他隻能忍受着經理的訓導,神思遊移躲在花瓶後邊的女兒那兒。
舞池的霓虹燈絢麗刺目,晃不到他的眼睛。打女侍領着吵吵嚷嚷的雙黑路過前,他就注意到放慢腳步特地走在最後的少女。
靜觀其變的女生對上他的眼,疑惑地别開目光。人左瞅瞅,右看看,确定他是在看自己。接着松掉撥開綠色盆景的手,靜悄悄地下頓,貓着腳步,要假裝若無其事地溜走。
他輕輕掠過自家孩子一眼,憑借當家長多年來的威信,當即定住了人。
“其實我還是挺有魅力的。”頂着經理訓斥的織田作之助,嘴角勾起一道不起眼的弧度。
“啊,是啊,我都拜倒在你的西裝褲下啦!”經理翻了個白眼。
紅發青年不看他,目光越過人,看向他的後方,“你要帶我回家嗎?”
被點名的少女被罰站一樣,局促地低頭應答,“嗯、好。”
沒聽清下屬說什麼的經理,還在喋喋不休,于織田作之助而言,是最無須挂心的穿堂風,未足輕重,對他的女兒來說卻似乎斥責她自身還要沒辦法忍受。
在經理義憤填膺,要用手指他時,一隻手橫插進來,撥開對方的手。
由于身高不足,還得踮腳來湊。
該是耷拉着的呆毛,由于他人的介入忽然上揚。追求高級挑選的黑白灰系列的牆壁磚瓦,也在心系之人登場之後,于死氣沉沉的氛圍,注入鮮活的氣息。
“這個人,我要了。”世初淳拉過織田作之助的臂膀,沒拉動。
紅發青年順從地往右跨一步,跟女兒貼在一起。他自然地牽起她的手,交握到嚴絲合縫的尺度,“我本來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