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聽的韻律從少年修長白皙的指尖流出,溫柔的旋律包裹着淡淡的憂傷,像一場無聲的傾述。
齒間溢出清醒酸甜的菠蘿香味,趙南禹搓了搓指節,按捺下心底莫名的躁動。
深夜,趙南禹站起身準備回自己房間,趙鶴庭強拉着他躺到床上,“我們還沒一起睡過呢,今天咱倆一起睡吧。”
“這不太合适。”趙南禹沉聲說,喉嚨泛起癢意。
“咱倆都是男的,又都是alpha有什麼不合适的?”趙鶴庭裹着被子笑他。
他無法反駁,順從地躺下,聞到被子裡洗衣液香味夾雜着梅子酒味,久久不能入睡。
身旁的人早已入睡,大剌剌地伸着手臂搭到他胸膛,白瓷般的臉頰在枕頭上擠出一塊肉,長長的睫毛下那顆小痣微微動着,趙南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觸了觸那塊皮膚。
睫毛微動像是欲飛的蝴蝶,他的心狠狠一顫,呢喃出聲。
“阿庭。”
“阿庭。”覃川穿着晚禮服,長長的頭發挽起,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
趙鶴庭穿着燕尾服,耳尖有些紅,小聲誇道:“阿川,你今天真好看。”
覃川也低頭偷笑,趙南禹握了握拳,站在後台門口沒進去。
“該上台了,金童玉女。”舞台總導演催促兩人,打趣道。
趙南禹站在台下,看着兩人走上台,坐到同一台鋼琴前,四手聯彈,流暢悠揚的琴聲默默流出,這真是一個再好不過的節目,兩人默契無比,高潮之處雙雙擡起頭,相視一笑,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阿南,你發什麼楞,我今天帥不帥?”趙鶴庭已經換下那身燕尾服,穿着清爽的T恤短褲。
“很好看。”他說。
“是帥!帥!”趙鶴庭有些不滿意他形容自己好看,皺着眉強調。
“帥。”趙南禹聽話地說,猶豫道:“你……”
“阿庭!燒烤好了。”覃川也換下了晚禮服,臉上還帶着妝,穿着一條簡簡單單的白裙,笑得溫柔。
“來了!”趙鶴庭忙不疊回應,又轉頭對趙南禹說:“待會再說。”
他站在原地,看着趙鶴庭揮着手跑過去,被晚風吹起發絲,在人群裡笑着說話,逗得一群人笑鬧不止。
這樣的趙鶴庭,好像在發光,趙南禹忽然生出些恨來,恨他太耀眼,同樣的陽光分給過所有人。
“阿南,快來!”趙鶴庭喊他。
“來了。”
今天的演出很成功,趙鶴庭和覃川成了被打趣的重點對象,被起哄着喝酒。
“阿川喝不了,我來喝。”趙鶴庭抓過那杯給覃川的酒。
“阿川~~”周遭的同學鹦鹉學舌般怪叫着,人群中的兩人雙雙紅了臉。
趙南禹悶着頭,覺得那酒好像灌進他心髒裡似的,泛着酸。
散了聚會,趙鶴庭作為班長将每位同學送上車,最後輪到覃川時,紅着臉說:“我送你吧。”
“不用,我爸來接我。”覃川也笑着說。
不一會兒,覃爸爸就開着車來了,接走了覃川。趙南禹領着包,走上前提醒注視着車尾巴的人:“走吧。”
趙鶴庭才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走吧。”
兩人并行走着,晚風帶着些冷意吹到臉上,吹散了點酒意,趙鶴庭攬着身邊人的肩,“阿南,你怎麼了?”
“沒事。”趙南禹一如既往沉穩地說。
“哦,我還以為你不高興我今晚冷落了你。”聽着這句話,趙南禹心髒砰砰跳着,看見趙鶴庭湊上前爽朗笑着,“你放心,你永遠是我最好的兄弟,其他人都是浮雲。”
最好的兄弟……
趙南禹停下腳步,沒了以往的笑模樣,問:“那覃川呢?”
“阿南你是不是看出來了?”趙鶴庭也停下,在夜色裡笑得羞澀,“我喜歡阿川,是不是很明顯。”
心髒像是被人狠狠攥住,趙南禹勉強地勾起一個笑,心亂如麻。
趙鶴庭喝了酒,這會兒興奮勁上來,沒注意到他難看的臉色,高興道:“阿南,你可千萬要替我保守秘密,我還沒告白呢。”大概是實在高興,趙鶴庭彎着眼,踉踉跄跄地走了兩步,喜滋滋道:“我準備高考以後再和阿川告白。”
月光照在趙鶴庭臉上,像是蒙了層細紗,趙南禹站在樹影下,和他隔得很遠。
原來不是所有人都那樣稱呼,是喜歡的人才那樣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