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說話，用擁抱代替了一切。

……

艾普莉啟動的時候，芯片實驗體幾乎攻陷中心塔。張景明抱着電腦，最直觀的看到了兩個超級主機之間的戰役。

或者說，是單方面的碾壓。

時間很快，短暫的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耀武揚威的夏娃消失不見，中心塔所有的電子設備重啟，再次亮起的屏幕上，隻有五個字母。

April。

芯片實驗體的動作在停止，像是斷了線的風筝，接二連三的倒下。全球内所有的基站被接管，密鑰重置，衛星位置調整，就在短短的半個小時内。

“所以，艾普莉是什麼樣的，嗯，主機？”

甯佳回來的時候，張景明忍不住跑來好奇。

“她看起來很沉穩。”

“還行吧。”甯佳身上的衣服已經不能要了，滿是灰塵泥土和打鬥過的痕迹，她此時此刻才覺出疲倦，手腕似乎也在和那個雙生子的戰鬥中扭傷，現在是要命的疼。

艾普莉開啟後說的第一句話，是對她說的。

“你好，佳佳。”

100%的進度條小時候，甯佳的心跳差點停止，看到這句話，她感覺比速效救心丸都管用。

“你好，艾普莉，”甯佳說，“救救，求求！”

艾普莉：“哈哈。”

“小小夏娃，不足為懼。”她說着，屏幕上還跳出一個時下最流行的表情包。

甯佳在這瞬間感覺好像上了賊船。

孟青竹站在一邊，驚奇道：“我以為艾普莉是那種，超級嚴謹的，那種電影裡演的超級AI的感覺。”

甯佳沒回答，艾普莉先說：“那是錯錯的。”

“我去處理一下夏娃哦（winkwink）”

留下甯佳和孟青竹沉默在原地。

好在不管艾普莉性格如何，能力是頂尖的，她迅速的處理掉夏娃，将她休眠期間該做的事情在半個小時内解決。

“你哥哥呢？”做完這一切，艾普莉問道，“我見過你媽媽了，你們小時候真的很可愛。”

“在，處理申少原。”甯佳說。

“好吧，那隻能下次再見了。”艾普莉遺憾的說。

“你要去哪裡？”

“去我的職位上。”

艾普莉聲音平穩：“我的任務就是守護地球。”

“明日組當初在設計曙光系統時加入了我，就是希望我可以時時更新維護系統，延長曙光系統的使用壽命。在他們的計劃中，曙光系統可以保證地球300年的安全。”

她說：“希望人類在這300年内，可以發展到擁有足夠進入星際俱樂部的水平。”

“現在，我得回到我的崗位上了。”

艾普莉說：“很高興見到你。”

……

甯彬是在一個月後見到艾普莉的。

申少原和所有的E星意識随着崩塌的精神域一同消失，夏娃被艾普莉處理，剩餘的實驗體也被聯盟帶走，這場跨過将近70年的陰謀在終于在此刻消失殆盡。

塵埃落定，真相水落石出，在本該是慶祝的時刻，甯彬因傷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月，出院的那天，謝楚陪着他一起來到了基站指揮中心。

艾普莉的辦公室還在原位。

對，艾普莉堅持把她的房間叫做辦公室。

“沒有逃脫的意識了。”她說，“你超棒。”

甯彬點點頭。

他來就是為了檢查有無逃脫的意識，加上甯佳說過，艾普莉想見他。

據說基于母親的意願，她的意識會存放在艾普莉的主機中，和艾普莉共同生活一段時間，處理過這場浩劫後的事情。

等到恢複期結束，甯鴻雁希望可以消散自己的意識。

“畢竟人已經死了。”甯鴻雁用艾普莉的屏幕說，“人死魂消，留着我，我也不能活過來，反而會有很多的倫理問題。”

甯彬輕輕嗯了一聲。

他尊重母親的想法，雖然不舍。

“你呢？”艾普莉問，“你以後打算怎麼辦？聽說杜超和謝千峰都因為這件事問責，小杜估計是想要提前退休，他希望你可以去接手行動部，有興趣嗎？”

說實在，甯彬沒興趣。

行動部太累了。

一天24小時待命，007的魔鬼作息，他已經在這裡拼命工作了很多年，實在是有些疲憊。

“我很累了，”他說，“而且，申少原潛伏在我隊裡，北3供能點的案子，我都需要負責。”

“太重的追責不至于，但估計可能要辭職。”甯彬揉揉眼睛，“媽咪，我說不定得繼承家業了。”

“去吧，”甯鴻雁大手一揮，“隻要你不創業，我們就還能繼續輝煌。”

甯彬：……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過後，甯鴻雁和艾普莉的目光落在謝楚身上。

“你嘞，謝楚同學？”甯鴻雁問。

謝楚擡起頭。

“求個婚吧。”他笑着說。

他牽住甯彬的手，拉住自己的歸屬。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