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馬站起來，問他：“你怎麼來了。”

語氣和神态是她自己沒察覺的開心。

肖澤愛也不自覺帶着微笑，沒說話，将手裡的飯盒和一些吃的東西放到台面上，同時沖她指了指，意思很明顯，是給她送夜宵。

之後轉過頭，看着不遠處走廊上挂着的時間顯示牌。白雪爾也順着他的眼神看過去，見時間一秒一秒的走着。

很快來到了00:00，她有點不明所以。

就在這時，肖澤愛轉過身，對眼前的人說道：“呆瓜，新年快樂！”

她即刻明白，這人是在給自己掐點送新年祝福。

心頓時柔軟，趕緊也給他送：“你也新年快樂!”

“嗯！這個給你。”男人說着拿出一個紅包，紅包很平常，就是過年長輩給小輩包紅包很常見的一種。

她不知道他什麼意思，沒接。

他給她解釋：“平時方思義吵着要紅包，長輩都得給她準備，今年沒回家，沒給她。你和她一樣，所以，給你。”

和方思義一樣，那不是妹妹嗎？

“沒多少錢，拿着吧！”

想他是為了感謝她吧！或是一種習慣，方思義不在就給她了。

就接了，摸了一下，不厚，放下心來。

或許真的隻是他的一種儀式感。

“乖，收了長輩的壓歲錢，新的一年要平安健康，萬事順遂。”說着的同時彈了下她的護士帽。

什麼長輩，他也就大生日而已！就方思義也隻小一歲，也是平輩。

但心裡是開心的，“好，不過我沒給你準備。”

肖澤愛挑眉笑她：“都說了這是長輩給小輩準備的。”

她也沒再争辯，“哦！好！”

她很開心這一刻，來自他的關愛和祝福，即便是他在裝長輩。

她很受用，因為這是她行為得到過的。

又問他：“那你有想要的嗎？”

肖澤愛看着她的臉，“有，不過我想要的很快就會得到。”

白雪爾看他胸有成就的樣子，原本想着他有想要的，自己給他買，沒想到人自己要實現了，隻好祝福他：“好，那祝你早日實現心中所願。”

肖澤愛笑着點了頭：“那你上班，東西這會有空趕緊吃，拿的多，給你的同事也分一分。”

“好，謝謝！”

“嗯，那……我走了。”

“好。”

但看着肖澤愛要走了，白雪爾心狠了一下又追過去。

“等一下。”

肖澤愛回頭，“怎麼了？”

見她急急的跑過來，以為她有什麼事。

就見她伸手，像是要摸自己的樣子，就站着等。

由于肖澤愛比較高，白雪爾跑到他身邊，隻好踮起腳，學着外婆當年摸她頭那樣，去摸肖澤愛的頭發。

意識到她的動作，肖澤愛低下頭，使她輕松的摸到。

他的頭發濃密但不柔軟，白雪爾隻是在表面輕輕的摸着，同時也學着長輩的語氣對他說道：“新的一年，你也要健康順遂，平安喜樂！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好好學習，考上博士，知道嗎？”

聽了她的話，看她有點窘迫的動作。

肖澤愛眼尾上翹，雖然面部沒多餘的表情，但開始泛紅的眼尾，以及要溢出雙目的情緒還是暴露了他的心緒。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會。

擡手。

白雪爾感覺他明顯是要做别的動作，最後卻隻是彈了下她的護士帽，同時說了句：“傻瓜。”

最後又笑着說：“祝福收到，去工作吧！東西趕緊去吃。”

“好！”

“嗯！”

說完就真的走了。

肖澤愛出來，站在台階上，吸了口冷氣。

距第一次見面，時間差不多過去四個多月，他在一點一點接近她。

剛才他真的很想抱她，将她抱懷裡，讓她知道她不是一個人在過年這樣的日子裡上夜班。

不管什麼的日子，他都會陪着她。

以後都是，可最後還是忍住了。

他不能太急進，怕太急，适得其反。

他要像春雨一樣，潤物細無聲，一點點滲透她的生活的方方面面。

此刻很想在她上班的時候陪着她，再不濟去大廳，可急診又離得近，怕她看到有負擔，所以，隻好去車裡坐着。

肖澤愛走了，白雪爾将夜宵分給一起值班的同事，看了眼飯菜不像之前家裡的，以為他又回家做的。由于今天值夜班的幾個同事之前肖澤愛來的時候沒見過他，也都沒怎麼八卦。

幾個同事一邊吃一邊誇贊。

白雪爾聽了心裡也開心，想着肖澤愛對她好像真的很好，這種狀态就像之前上學是一樣，默默的陪伴，默默的做着一切，又什麼都不說。

很想紀念一下這一刻，破天荒的發了個朋友圈。

是她喜歡的一首詞，也是她想說的心裡話。

【拜三願：

一願君身康健！

二願我生平安！

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常相見！】

五代詞人馮延已的詞，《長命女·春日宴》，她改編了一下。

此刻很能表達她的心情，也不管看到的人會怎麼想，她想自己就任性這一會。

估計是她不經常發朋友圈，也或許是今天過年，發出去不久很多人給她點贊，看了眼，卻沒有自己想要的那個。

在家陪父母看春晚還沒睡的方思義，想着新年了，發個朋友圈。

一刷手機看到肖澤愛發的。

内容是首詩：辭暮爾爾，煙火年年，

朝朝暮暮，歲歲平安。

看完“嘁”了一聲，不服道：“拽什麼文啊！”

又往下刷了幾條，看見白雪爾發的。

她是當年的文科狀元，當然能看懂那是什麼意思。

隻是覺得這兩人真有意思。

擱這既拽文又對詩的！

但這兩人發這個具體是什麼意思，是好上了？還是在這個隔空表達什麼了？

之前已經給白雪爾發過祝福了，她說在上班，就沒打擾她。

但可以騷擾肖澤愛，發了條信息，沒回，以為睡着了，就隻好作罷，想着過兩天去西川，一定要問個清楚。

白雪爾也看到了肖澤愛的，給他點了贊，但自始至終肖澤愛都沒給她點贊和評論。

這讓她很納悶。

早上她下班，剛到醫院門口，看到肖澤愛的車。

他來接自己，她已經不意外，隻有開心，還是口是心非道：“我可以自己打車回去的。”

“沒事，反正要早起學習，是誰昨天交代我一定好好學習來着。”

想到昨晚她的舉動，白雪爾又開始窘迫。

當時在那個氛圍下，自己有點沒控制住，現在想想，尤其面對肖澤愛的時候，真的是窘迫。

隻好低下頭，不說話。

肖澤愛看她這樣，也不逗她了，轉移話題，“夜班很辛苦吧！”

“習慣了。”

“你這個到什麼程度就不用上夜班了？”

“到護士長。”

“哦！”肖澤愛點了下頭，“那加油！祝你早日升職，不用上夜班。”

“好，也在努力了！”

“嗯！那回家？”

“嗯。”

至此肖澤愛也沒問她朋友圈的事，她想估計是自己想多了，人家估計根本就沒多想，也就沒把這事放心上了。

兩人回了家，趁她洗漱的時間，肖澤愛煮了餃子。

幾個月的時間相處，加上最近又住一起，他們互相了解對方的生活習慣。

白雪爾不完全知道，但肖澤愛是完全了解了她的。

她胃不好，又不愛喝粥，偏愛各種面食。

但今天是大年初一，他沒有下面，給她煮了餃子。

白雪爾出來，看飯還沒好，就坐在餐桌上喝水。

想起昨晚的紅包，拿出來。

肖澤愛給她的紅包是六百，錢數她還可以接受，隻是紅包裡還有一張卡，且是一張黑卡。不明白這卡是什麼意思。

問他：“錢我收了，不過你怎麼多給了一張卡，這是？”

肖澤愛一邊盛餃子，一邊回她：“那時之前的卡，現在不怎麼用了，送給你，留作紀念。”

白雪爾一聽是以前的，又是黑卡，以為是他做生意時的卡，現實生活裡她沒見過，但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老總的資金流水比較大，全都是黑卡。

想着他破産了，估計是留張卡紀念他曾經的輝煌。

現在送她了，聽了他的解釋，她也欣然接受。

肖澤愛輝煌的曾經她沒有參與和看到過，拿張卡紀念一下也是好的。

這一刻的白雪爾以為那就是一張廢卡，要是知道裡面有多少錢，她是斷不可能拿的。

肖澤愛看她把東西收起來放好，笑了笑，将餃子端上桌，兩人開始吃新年的第一頓飯。

一邊吃飯和他閑聊：“紅包還是這麼多年頭一回，真的很謝謝你！”

她說的平常，可心裡的酸楚卻是溢滿胸腔。

肖澤愛對她做的一切，要她該怎麼還了。

肖澤愛聽了，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過去的他沒辦法，當下和以後，一樣都不會再落下。

别人有的，他會讓她擁有，别人沒有的，他一樣會讓她都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