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她嗎？”朱安說。

司昌懶得和他搭話，轉頭自己拿起木勺，給自己倒了杯酒。

朱安接手了司昌的木勺，給自己也舀了一勺。“看她這張嬌娆明媚的臉，竟比王室貴族的女兒還要美貌三分。我倒是在想，她是不是将軍當年的滄海遺珠呢？”

司昌重重地把喝完的酒杯放在桌上，“二皇子有這個時間替别人多慮，不如想想自己的滄海遺珠，這些人現在都在哪家貴人的酒桌上嬉笑承歡呢？”

“哈哈哈，大将軍你都氣得口不擇言了。”朱安也飲盡了杯中酒，“說明我說中了。”

*

趙瑛吃喝了一陣，從罕答那裡作别，端着酒杯往二皇子朱安這桌走，卻發現二皇子這會兒端坐在司昌大将軍邊上，于是走到兩人跟前，跪坐下來道：“二皇子，大将軍，我叫趙瑛，久仰兩位大名，初次見面，來敬二位一杯。”

“兩位的酒杯都空了呢。”她放下自己的杯子，拿起木勺，先替朱安舀了一勺清酒，又替司昌舀了一勺。

“我先幹為敬。”

她端起自己的杯子，把杯子裡從罕答那兒帶來的果漿汁一口喝幹。

“好啊，多謝了，趙瑛小姐。”朱安端起酒杯，慢慢地飲了一口，酒杯放在嘴邊，視線卻沒有離開趙瑛。他生得一副委婉多情的容貌，氣質溫潤，眼睛似笑非笑的。這樣一張臉，給人一種沒有攻擊性的感覺。

“趙瑛小姐敬了我，那我也敬你一杯。”他拿起木勺給趙瑛的杯子裡舀酒，溫柔地說：“小姐今天這樣打扮，我差點沒認出你來。”

今天盛裝打扮的趙瑛看着嬌豔欲滴，可昨天的獵場上，她卻是殺的最狠的一個。

朱安帶着探尋的意味，和趙瑛又喝了一杯。

二皇子一走，司昌即刻摟住趙瑛的腰，把她摟到自己身邊，沉聲斥道：“不要到處發情，記得你的目标。”

趙瑛笑了，反手攀住了他的肩膀：“現在别人看來，可是将軍先對我動手的呢。”她還在他耳邊吹了口氣，“你這上的什麼酒，這麼烈，難喝。”她松開他，拿起木勺給自己又舀了半杯，滿不在乎地晃着杯子，在杯子上印了一個唇印，“我去了。”

司昌隻覺得耳根發燙，趙瑛都離開了他還在回想她剛才的笑，還有印在杯子上的唇印。

趙瑛起身之前，往自己的杯子裡放了一點點北洋金花葉磨成的粉。

然後她離開司昌的桌子，去敬陳伋。

有兩位小姐剛剛給侍衛長官敬酒離開，趙瑛便坐過去接上。陳伋眯起眼看着眼前的美人，他已經有點醉了，一時隻見隻覺得眼前人面熟得緊，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面。

趙瑛柔柔地說：“大人好酒量，我敬你一杯。”

她從他手裡拿過杯子，手指不經意地劃過他的手心，然後替他舀了一杯酒後，把杯子遞到他嘴邊，自己也拿起了杯子，含着杯沿，似笑非笑的。

*

“大将軍，司昌大将軍？”

司昌從愣怔中被人叫醒，是兩位小姐來向他敬酒。他連忙應聲，喝完酒後，向兩人點頭緻意，目送她們離去。

女孩走後，司昌的視線又回到了趙瑛身上。

陳伋的酒正喝到一半，趙瑛攔下了他的杯子，笑盈盈地把他杯中剩下的半杯酒喝了，然後把自己的杯子往他嘴邊送。陳伋笑得很沉醉，就着趙瑛酒杯上的唇印，喝完了她剩下的半杯酒。

在司昌此刻看來，她笑得非常輕浮，這樣的舉動在她做來竟然沒什麼違和感。

果然是賤種。

他憎惡地想着，便再也不願多看趙瑛一眼，拿起木勺給自己加了滿滿的一杯酒。

趙瑛敬完陳伋之後回到自己的座位，才剛把杯子放在桌上，人就軟倒下來靠在了桌邊。鄭娴和宗姬也剛剛打完一圈回來休息，鄭娴問道：“還好吧？”

趙瑛搖了搖頭，“我應該是喝醉了，我打算回去了。”

宗姬馬上道：“那我也回去了，我去給你拿點醒酒的草藥。”鄭娴想挽留，宗姬隻道：“我是真的不愛這種宴會，還不如回去睡覺。”

鄭娴隻好說：“那也好，你們倆結伴回去，路上也安全些。”

趙瑛坐起來，半靠在鄭娴的手臂上，醉醺醺的，“姐姐再玩會兒，不用擔心我。嗝。我沒事，放心啊。”

她朝向趙真說：“趙真，去告訴罕答大人一聲，我要回去了。”

“是。”

趙真走開後，趙瑛醉醺醺地向鄭娴解釋：“罕答大人說，可以派兩個人送我們回去。姐姐回頭跟其她人都說一聲，不必擔心我。但是你們自己回去路上小心，必須結伴同行，知道嗎？”

“知道了，自己這麼醉，還相關找别人。”鄭娴取出手帕來給趙瑛擦嘴，“我會跟阿妘她們說的，你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