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趙真回來了。“罕答大人說,雲琸大人帶着十名神廟的侍衛等在門口,小姐随時可以回程。”
趙瑛便和鄭娴告别,和宗姬一同往大殿外去。
司昌看到趙瑛醉醺醺地走了,沉着臉對身邊跟着服侍的仆人說:“你去叫越宏跟着那裡兩位小姐,送她們安全回到行宮。”
趙瑛剛一離開,瞿秧帶着南赦城的其她四位小姐一起來敬酒,發現趙瑛已經走了。鄭娴拉住瞿秧的手坐下,笑着說:“趙瑛酒量不好,已經回去了。我們來喝。”
瞿秧笑着坐下來,往門口的方向又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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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姬這一晚上沒怎麼喝酒,她隻敬了太子、二皇子和罕答三人,其他的一些官員那裡她都沒去,所以一晚上下來隻喝了三杯,此時還很清醒。回到行宮之後,她回房間把提前準備好的醒酒藥汁拿上,又叫女仆紅巧切一塊蜂巢帶上,讓趙瑛喝完醒酒藥吃。
兩人來到趙瑛的房裡,卻發現房間裡沒有人。
紅巧低聲驚呼:“趙瑛小姐怎麼不在了!”
宗姬連忙捂住她的嘴:“别出聲,有人來了,躺床上去。”就這一瞬的時間裡,她想起了出發宴會之前,姜婵來和她說,如果今晚趙瑛要提前回行宮休息,要她一定跟着,為趙瑛準備一些醒酒藥。
宗姬走出房間,看到來的人是南赦城的瞿秧。
瞿秧是一個人來的,手裡端着一個托盤,隻見到宗姬在趙瑛房裡。她十分關切地問:“我聽說趙瑛喝醉了,就來給她送一些蜂蜜水來,喝了能好受些。”
“我剛給姐姐送來醒酒藥,她醉得不行,喝下就就睡了。”宗姬說,努力維持神色自然。
瞿秧往房間裡看,隻見床上的确躺着個人,裹着被子睡得正熟,就沒有懷疑,點頭道:“那就好,那你也早點休息,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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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趙真早已經化妝打扮完畢,黏上了胡子眉毛。
剛才這一路,他沒有陪同趙瑛一起回行宮。
衆人會關注小姐有沒有回到行宮,但是仆人回沒回,誰都不會關心。
他用趙瑛制作的迷藥迷倒了給陳伋駕車的車夫,然後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下來穿在自己身上,打扮成他的樣子。車夫暈倒以後,趙真把他搬到一隻綿羊背上,手腳系在羊毛上,确保他不會被颠下來,然後一拍羊屁股,羊就跑了。
陳伋這次來赴宴隻帶了四個人,現在那四個人都在園林裡面守着,車夫乘羊走了,陳伋的這輛馬車就被趙真接管了。
沒過多久,趙瑛騎着白馬重新回到了宴會的園林。她把馬拴在一個不顯眼的位置,趁夜摸到了陳伋的馬車邊上。趙真正坐在車前守着。
“怎麼樣?”她問。
趙真說:“車裡準備妥當,車上的熏香已經按小姐的吩咐摻了花莖杆磨成的粉。”
趙飛翔說:“你走以後,陳伋一直在喝酒,沒有出來過。”
趙瑛心想,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她給陳伋的酒裡下了北洋金花葉粉,兩刻鐘之後會令人神經興奮,不自主地喝下更多酒。接着,毒發時會令人呼吸困難,陳伋隻會覺得自己喝醉了,然後提前回家休息。她讓趙真在外面準備,迷暈車夫,占據馬車。讓趙飛翔在裡面盯着陳伋,等她一來就給她報告消息。
果然,陳伋沒讓她等很久。
過了一會兒,他在四個士兵攙扶下走出來。天黑視線極差,加上四人根本不會注意一個車奴,誰都沒發現,給陳伋駕車的人已經不是先前那一個了。
陳伋上車之後,馬上就陷入了昏迷。
趙瑛跟在馬車後面,趙真駕駛得并不很快,趙瑛跟得很輕松。四個士兵一點都沒發現,他們早已在趙瑛的射程之中。
搭弓,放箭,一箭射穿一顆頭顱。也就是分秒鐘的功夫,跟着車走的四個的士兵被趙瑛一箭一個全部殺光。馬車在漆黑的半道上停下來,戴着面紗的趙瑛跳上馬車,一刀割斷了陳伋的咽喉。
她滅掉熏香,然後跟趙真一起把所有屍體都搬上車。這一套動作兩人沒有說任何話交流,配合默契,利索到一點不像第一次殺人。
趙真提前踩過了點,架着馬車來到城外一處平民祭祀用的灰坑。
“這個地方平時會有許多平民帶着祭品前來祭拜,病死的平民屍體也都藏在這裡,是個處理屍體的絕佳地點。”趙真說。
“開始吧。”趙瑛道。
“是。”
兩人把五具屍體的臉上塗滿油脂,燒掉了他們的面容,扒下他們的衣服,一起丢進火裡燒了。然後倒掉車裡的迷香,把車上的錢全部拿走,做出城外流寇殺人劫财跑路的假象。
做完這一切,趙瑛拍了拍陳伋的馬。“抱歉,叫你跟着這樣的主人。現在你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