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趙瑛醒來之後,女仆給小姐們送來早飯,院子裡的女官在小姐們用早飯時私下讨論:“還好昨晚小姐們回來時護衛的人數很多,昨天這一整晚,當真是不太平。”
“你也聽說了?”
第三個插話道:“聽說什麼了?”
“昨晚太子身邊的侍衛長官陳伋大人失蹤了,而且他手下有三支守着城門的士兵隊伍,這三支隊伍也憑空消失了”
“三支隊伍那得有多少人?”
“聽說有三百人。”
“這樣離奇?一夜之間,三百個人憑空消失了?”
趙瑛坐在窗口吃飯,聽到女官們的對話覺得很奇怪。
她昨天隻殺了陳伋和他手下的四個人,并沒有遇到守城門的士兵。難怪昨晚進城時城門口沒有人,她還以為是隊伍換人中途去偷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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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中,元政一大早上就非常憤怒,坐在書房裡對着幾個手下的文官大聲道:“沒用的東西,這麼點小事都查不清楚!封城!給我嚴查!”
文官們戰戰兢兢地站成兩排,其中一個說:“太子殿下,因為全城戒嚴,現在城裡的平民人心惶惶,各種流言飛起,實在不好查啊。”
“什麼流言?什麼流言!陳伋帶着三百個人一夜之間消失得毫無影蹤,怎麼可能一點蛛絲馬迹都查不到?明明是你們這幫人飯桶,拿什麼流言做幌子!”
另一個文官說:“回禀殿下,流言确實不少,有人說是亡國的葛國國君、南赦國國君來索命了,有的說是夏朝早夭的幾個老國王因為缺服侍的人,所以來各個附屬國招魂,還有的說是有人給商王加了詛咒,說不準是詛咒應驗了……”
“都給我閉嘴!”文政憤怒地把水杯甩到幾個文官的跟前,“現在是選神女最關鍵的時刻,一點差錯都不能有,偏偏出了這麼大的事!一個一個隻知道給我推卸責任!”
他指着幾個人的鼻子:“都給我滾出去,不查出結果來,你們就都去給陳伋做伴!”
衆人哆哆嗦嗦地不敢再多說,應聲之後趕快逃出了這個是非之地。
元政看着這些屍位素餐的蠢物,氣不打一處來,最後怒聲道:“去把司昌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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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雞飛狗跳,不過離太子府不遠的行宮之中,神女比選的進程依然在有條不紊地推進。
衆小姐用過早飯後,一名蒙面的神官來到行宮和大家見面。
行宮的大殿之中,女官向大家介紹他的身份:“這位是西都第二神殿的大神官蔚昭大人。”
蔚昭站在最前方,身長玉立,肩寬腿長,即使蒙着面,可是他修長挺拔的身姿、眼角一顆暧昧的淚痣、面飾上晶瑩的玉石,都在向衆人暗示:這是一位姿容甚美的男子。
他非常溫和地說:“各位小姐請不要緊張,我來此處并非是為了新一輪的選舉。而是從今天起的十五天内,每天午後都會有女官們來給大家沐浴,為小姐們的皮膚塗上滋潤美白的藥膏,以去除皮膚上的疤痕,會讓大家在上一輪比選中留下的疤痕全都消失。”
女孩中有人發問,是很怕狗但膽子卻不小的柳卓:“蔚昭大人,這些沐浴美白也是比選的一部分嗎?”
“是的,小姐真是聰慧。”蔚昭回答道:“在開始第二次擢選之前,不僅要對所有候選的小姐進行身體美容,去除你們身體上的疤痕,還要對你們的柔韌性、耐力等各方面進行訓練,這些後續會由商丘城來的幾位神官進行調教,等諸位的身體調理得當後,再進行下一輪比試。”
柳卓又問:“蔚昭大人的意思是,我們下一輪比試的内容依然是力量的方向嗎?”
蔚昭很愛笑,他又笑起來,臉上戴着的玉石面飾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小姐不用擔心,隻要身體沒有大的缺陷,不是已育之身,就能通過甄别順利步入下一關。”
女孩們的心思顯然沒有放在他說話的内容上,柳卓問完之後,馬上有人問:“神官大人昨晚有沒有參加太子的晚宴呢?”
蔚昭柔聲說:“我沒有參加,我不太習慣那些喧鬧的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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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手下的文武官員為數不少,但是太子元政最信任的人還是鎮國武侯大将軍司昌。
司昌原是别國的叛将之子,是昌氏一族族長的嫡長子,他的父親佑昌是葛國的武侯大将軍,統領整個葛國兩萬精兵。
這樣的出身本不可能得到信任,但他最終受到了商國國君的重用,是因為他做了一件非常狠烈但又被人稱頌的事,最終讓商王對他另眼相看——
他拼盡全力最終保下了族中的兩萬族人和士兵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