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妘不解:“為什麼呢?是誰要害二公子?”
趙瑛做了一個要她小聲一些的手勢,環顧四周一圈後說:“這幫人針對的顯然不是二公子這麼簡單,他們的目标應該是東攸侯。”
姜婵道:“東攸侯的仇人?”
趙瑛點頭,“也有一定的可能。”
還有的可能她沒有說出來。也有可能是,想要争奪王位的人。
讓士兵僞裝成流寇,像是陳伋會做的,如果是陳伋還活着的時候安排手下人幹的,那就是太子元政下的手。但考慮到太子手下也有三百個人被暗中除去了,按照司昌的分析,也可能是二皇子朱安的手筆。
還有一種可能,其實都是司昌做的,他一個人挑起了很多事,讓這些王位的繼承者相互猜忌,他就假裝成隔岸觀火的樣子,坐等水被攪渾以後再來渾水摸魚,坐收漁利。
*
因為蔡宣帶來的消息,昭信城的五個人都有點神思低落。
蔡宣走後不久,就到了晚飯時間,二十位少女們一起在餐廳裡吃飯。因為前有太子侍衛長官被暗害,後有第二神殿着火的事,太子行宮也開始戒嚴,從今天開始,每位小姐都必須一起在餐廳吃晚餐,不能再像之前那樣由女官把餐食送到房間裡吃。
就連那兩位不幸遇害失去了參選資格的小姐也是如此,她們暫時還留在行宮,她們的家族還沒有安排人來接洽她們回去。
用餐時,忽然出現了一大隊士兵,他們從四個方向圍住了餐廳。
舞槍弄杖的一隊人闖進來,女官們都被吓得退到一旁。
為首的隊長高聲道:“皇家步兵第十一隊隊長馮玉,奉太子妃之命,請昭信城、南赦城、鳳來城的十五位小姐前往一叙。”
姜婵質疑說:“為什麼隻叫我們?”
馮玉隻道:“太子妃有令,如有不從者,即刻取消神女參選資格,視同殺害陳伋将軍的疑犯,即刻打入大牢!”
趙英拉住姜婵,要她稍安。自己走到馮玉面前行了一禮。“馮玉隊長,我們十五人都是身單力薄的女子,不敢違背太子妃的成命。隻是深夜出行宮接受審問,實在心中害怕,求隊長告知,為何太子妃要我們這三座城來的幾位小姐前往訊問?”
馮玉整理了一下身穿的軍服,他肩寬體闊,身量比同行的幾個士兵都要高,這一番動作頗有聲勢,讓後面還在竊竊私語的小姐們都吓得噤了聲。
“太子妃讓我帶走所有随行攜帶了巫師或者貞人的小姐。趙瑛小姐,請不要讓我們為難。”馮玉說。
他居然叫得出她的名字?趙瑛問:“隊長認識我?”
“趙瑛小姐帶領諸位小姐一同馴服野狗群那一場選拔,我在現場負責觀賽區巡防,有幸看到了小姐英姿。”馮玉做了個手勢:“小姐請吧。”
鄭妘抱住了趙瑛的胳膊,趙瑛往她手背上拍了拍,帶頭跟着士兵走了。鄭娴、宗姬和姜婵緊随其後,其他兩城的十名少女也不敢再說什麼,放下手頭的食物跟着大部隊走了。
馮玉在後面說:“仆人不準跟去,隻帶走小姐。”
行宮外,停着兩輛簡陋的囚車,十五個人被分成兩批關進囚車裡,車門上用粗麻繩繞了好幾道,最後打了個死結。
馬車行駛後一路向西,從西城門出城後,又行了大概十幾裡路。隻能看到路越走越偏,天越走越黑,初夏夜的月光也隻能隐約照亮腳下的路,再遠的就看不到了,讓人心中生出無端的驚慌。
趙瑛坐在第一輛車裡,邊上就是騎車馬押送她們的馮玉隊長。
出城之後,天色暗了下來,她從衣襟裡摸出兩個大個的貝币,透過囚籠的木栅欄,把貝币第到了馮玉身邊。馮玉側頭俯視她,目光沉靜而冷酷,上下把她掃視了一圈後,他說:“小姐收起來吧。”
他把頭轉向前方,夾了下馬腹,讓自己的馬走到囚車前面,背對着她們一車人。
趙瑛又湊到囚車前面,抓着栅欄問:“馮玉隊長是司昌大将軍的人吧?”
“不錯。”馮玉背對着她說。
趙瑛從他的職位上猜到了,司昌底下的人是皇家步兵隊或者皇家騎兵隊,他們不屬于太子直接掌管,太子元政手下的隊伍被稱為太子的侍衛隊。
而現在,太子去了東都的王宮,又剛剛出了陳伋遇害的事,他一定十分謹慎,會把身邊能派遣的人都帶在身邊保護自己。所以太子妃無人可用,隻能從跟着太子辦事的司昌那裡借人。
想通了這一點後,事情就好辦得多。
“隊長有所不知,我與司昌大将軍的夫人關系匪淺,已經受夫人邀請入将軍府赴宴、叙舊多次,将軍府有個很棒的冰窖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