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趙瑛不解。

丁珺道：“此刻東夷國發起戰亂，商王派我帶兵，征戰東夷。朝中官員都認為，神廟損毀是神明在提示陛下注意這一場戰事，或許現在并不是選舉神女的好時機。”

一股忽隐忽現的不安出現在鄭娴的腦海裡，她小心地問：“神女暫停選拔，那我們這些人呢？”

“所有人暫時都作為女官入宮，明天二皇子會代表王室來向你們公布這個決定。”丁珺說。

*

回到住處之後，丁珺立刻指使此次随行的文官胥修：“此次東征有我親征，回昭信城後即刻點兵！你安排人整理行囊，我們盡快回程。”

胥修跪坐在丁珺對面為他煮水，此刻心存顧慮，扇了會兒風之後，他放下木扇分析：“侯爺三思。二公子離世，四公子體弱，又擔負着封邑政事不能離開，五公子還太小，不能擔事。現在侯爺身邊可用的将領隻剩三公子，沒有将領同行，侯爺萬萬不可涉險，得讓巡邊的三公子即刻回程。”

“不可。”丁珺有他的思量：“巡邊的事交給别人我不能放心。”

胥修問：“侯爺是想讓哪一城的方伯随行擔任副将？”

東攸侯不語。

胥修又分析，“石坊城的詹方伯是女子，并且家族人丁不旺，侯爺征戰從來都隻提供兵器，不曾出人力，暫且不考慮。燎城的鄭方伯此前中箭還在修養中，此次無法出征。剩下幾位方伯裡，有能力出征、也有打仗經驗的，隻剩下海岱城的趙方伯。侯爺考量的是他？”

丁珺道：“海岱城之前被琴氏攻打，趙羯顯然藏着力，說明他并不完全對我衷心。若要他同行，除非讓他成為真正的自己人，才能為用。”

“侯爺是打算？”

胥修沒有問出後半句，丁珺卻明白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隻是我還沒想好，是老大，還是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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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入宮做女官，就可能無法随時外出，那麼向太子妃複仇的計劃就會被擱置了。

怎麼辦？

東攸侯離開後，趙瑛一直在想這件事。如果要動手，隻能在在出發去東都赴任女官之前動手。

可是太子妃住在太子府裡，守衛固若金湯，根本無法潛入，就算那些人是司昌的人，她也不想把這件事讓司昌隻道，不能驚動他的人。

這樣的話，想反殺太子妃，就要想辦法把她引出來。

既然丁珺今天午後回了偃師城，又說明早二皇子會來宣旨，說不定今天他也已經回來了。如果二皇子回來，太子妃會不會趁夜和他見面呢？

想到這裡，趙瑛把窗外的趙飛翔招呼進屋。

“幹嘛？”它問。

“你帶一群鳥去太子府上方，守着太子妃。一有動靜，馬上來告訴我。”她說。

趙飛翔離開後，不多時就是行宮晚飯的時間。

走到飯廳時，趙瑛發現，幾乎所有小姐都已經知道了要做女官的消息，都在相互讨論。

昭信城來的幾個坐在一處，又圍了一些和她們相熟的女孩也在這處的座位上。

柳卓擔憂極了：“神女選拔一耽擱，時間得多久誰都不好說。如果拖得太久，将來就不好嫁人了。”

與她同城來的林淳也這樣想：“我也覺得，不如讓家族盡快給我們安排去處，比如投奔某個官員成為妻妾，就能避免守成老姑娘或者成為老神官們的玩物。”

宗姬也有些自己的思量，但她不好意思說，隻道：“打仗至少一年，神廟重建至少三五年。”

她也覺得拖太久了，後面實在不好說。最穩妥的辦法是馬上許配婚事。

柳卓說出了與宗姬相同的考量：“隻要馬上許配人家就好了。明天一早二皇子就要來，今晚是重要的時刻，我看咱們都各自趕緊想辦法，有門路的要趕快去走，明天可能就來不及了。”

趙瑛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她的心思并不在這上面，進王宮做女官也挺好，而且更接近權力的中心，沒準她母親還會更高興。她現在想的就一個人，太子妃陳苓。

旁邊的鄭娴若有所思，這一餐飯下來沒怎麼說話。

姜婵和鄭妘都看趙瑛行事，見趙瑛沒什麼反響，她們便也無所謂。反正她們不愁嫁，和趙瑛一起做女官也挺好。

吃過飯之後，趙瑛回到房間裡等待。她拿來幹淨的軟布擦拭匕首，把箭镞用細線纏在箭身上。

趙真守在她身邊，猜到了她的意圖：“小姐想去找太子妃？”

“是。”對于趙真，大部分時候她都不會瞞他。

“無論小姐要做什麼，我都陪小姐一起。”他再也不要讓她落單，前一天晚上他沒能跟着趙瑛一起去，後來其她人都回來時趙瑛沒有回來，他實在忍受不了再來一次失去趙瑛失去親人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