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房間,三兩下将衣服脫了幹淨,從櫃子裡拿出全新的睡衣後打開了浴室門,動作一頓,他又收回了手。
轉身離開房間,去了客廳的衛生間去洗澡了。
在浴室解決完後紀棋沒一點困意,濕漉漉的頭上搭着一個白色毛巾,他站在客廳不知道要幹些什麼,于是把随手脫下的兩人的衣服塞進了洗衣機裡。
做完這些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茶幾桌子下常年擺放着煙,紀棋吸得不勤,所以一年到頭也沒減少多少。
不過自從餘安聲來到這,他時常會想抽煙,心煩的時候抽,心情好的時候也想抽。
手剛摸到抽屜的把手,他又松開,一會兒又得弄一身味,紀棋果斷選擇了放棄。
外面的雨早就停了,紀棋又想起餘安聲的那句話,你很會愛人。
沒有得到過愛的人怎麼可能會釋放愛,他連愛是什麼都不明白,又怎麼去給别人。
透過窗戶看向外面,路燈孤零零地亮着,玻璃被雨水打濕,留下細小的水滴,外面的一切都是濕漉漉的,仿佛泥土潮濕的氣味撲面而來。
他讨厭下雨天,讨厭每個都有爸媽來接送的小朋友,讨厭看到下雨時他們鑽進父母的傘下,讨厭每一個讓他意識到自己不被别人愛的瞬間。
但沒關系,紀棋并不在意,他的眉頭放松下來,不會一直下雨的,天總會有晴的那一天。
陽光照進房間的一刻,床上的人翻了個身子,他整張臉皺成一團,伸手在一旁摸索着。
摸來摸去,可什麼也摸不到,企圖拿四不像用來擋臉的餘安聲瞬間睜開了眼睛,他才想起來這是紀棋的房間。
身邊沒了紀棋的身影,餘安聲松了口氣,要不然早上起來看到那張臉,做什麼都還是會有點尴尬。
嘴巴好幹,餘安聲坐在床上發呆,他每天起床都要像這樣愣個一分鐘才能起身,就像機器人在啟動前需要激活程序一樣。
身體有些沉,明明剛睡了一個長覺怎麼反倒更疲憊了。顧不得這些,他趕緊頂着亂轟轟的雞窩頭出門洗漱。
刷牙的時候餘安聲這才注意,自己的嘴唇紅的不像話,本來他天生唇色就明顯,高中的時候甚至被班主任單獨叫出來問他是不是化妝。
鏡子裡的嘴唇更是跟血一樣,看得餘安聲不解,湊近到鏡子面前,眉毛皺成了八字的模樣。
最近不會是上火了吧?
眼珠往旁邊一轉,他瞪大了眼睛,上半身微微側着,脖頸出有一個極為明顯的紅色印記。
他用手指摸了摸那一塊,也沒長痘,總不會對什麼東西過敏了吧,可左看右看身上都沒有其他紅點子。
想了一會兒都沒什麼頭緒,直到劉姨的聲音在客廳響起,他才發覺有些來不及,趕緊漱了口。
早餐桌上紀棋已經吃完了,他看着才換完衣服的餘安聲笑了笑,“昨晚睡得還好嗎?”
餘安聲伸手撓了撓頭,腦袋輕微一點就低頭吃起了飯,脖子上的那一塊什麼感覺也沒有,但位置明顯,吃飯的時候餘安聲總是不自覺的拿手去碰。
這一頻繁的舉動被紀棋收進眼底,沒什麼被發現後的慌亂,他甚至還感受到了些愉悅,和小朋友在自己玩具上面做記号一樣。
“我昨晚睡得不太好。”某人拿着被子喝水,順便觀察着對面餘安聲的反應,他可沒有說假話。
正吃着早飯的餘安聲被這話說得一頓,咽下去的飯堵在喉嚨裡怎麼也下不去,伸手抓了一旁的果汁救急,誰知還被嗆着了。
他咳嗽了半天,接過紀棋遞過來的衛生紙捂住嘴,才勉強停止了下來。
完蛋,沒睡好是什麼意思。自己睡覺不老實這事他一直都知道,小時候和婆婆睡一張床的時候,婆婆就說他愛亂動,總得抱着什麼才能安穩下來。
啊,想到這餘安聲瞪大了眼睛,抱着點什麼,他昨天晚上不會把紀棋當成四不像了吧。
這個猜測讓餘安聲兩眼一黑,他揚着一個禮貌的笑容,企圖把這件事打哈哈過去。
不過還好紀棋沒再追問,但餘安聲這飯也吃不安穩了,心裡總是會想起昨晚的事,尴尬得都要挖個地洞鑽進去。
嗡嗡聲響起,餘安聲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并沒有來消息,擡頭才看到紀棋看着手機屏幕的臉突然變得嚴肅。
發生了什麼事嗎?餘安聲有些擔心,對上紀棋眼睛的瞬間,那張嚴肅的臉又變得和平日一樣。
“公司有事,我可能要先走了。”
餘安聲連忙點頭,看着紀棋的背影他突然有些開心,雖然昨晚自己對紀棋肯定做了什麼,但他覺着自己和紀棋之間的距離更近了。
而走到地下車庫的紀棋拿起手機,看着發來的消息給對方打了回去,坐在駕駛位裡沒有發動車子,在對方接聽後他的眼神銳利冷漠,冷聲道:
“你這是從哪查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