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了一眼後面的書架,又看了看季與秋的手,餘安聲一巴掌拍在腦門上,覺得自己簡直大驚小怪。
往前走了兩步,餘安聲從季與秋的手裡接過了那本書。書籍外表像是牛皮紙顔色,插入了一小張黑白圖畫,上面寫着危險的關系五個字。
餘安聲沒看過這本書,拿着左右觀察了一下後聽見季與秋的聲音:“法國作家拉洛克在1782年創作出的小說,更準确一些來說的話,是一本書信小說。”
“我覺得這本書在很大程度上體現了書信小說的魅力,通過不同主人公的書信來刻畫豐富的人物形象,揭露了人性的虛僞和僞裝。”
或許是餘安聲的錯覺,他總覺得季與秋在說出虛僞和僞裝這幾個字時,聲音重了些。
餘安聲拿着書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有看過,剛想告訴他自己會拿回去好好看時,季與秋卻自顧自地講了起來。
“其實就是講述了兩位以操縱他人情感為樂,擅長将别人命運玩弄在鼓掌之間的貴族的故事。”
“因為一己私欲的梅爾特伊侯爵夫人慫恿瓦爾蒙子爵去勾引自己前情人的對象,同時要求他破壞杜維爾夫人的貞潔。在這場遊戲中,瓦爾蒙将其視為挑戰,在欺騙和謊言中一步步赢到了杜維爾夫人的真心。”
“如果隻是将這場遊戲完全視為欲望遊戲的話,那麼可以說瓦爾蒙大獲全勝,但,”季與秋抽走他手中的書,坐在了落地窗旁的咖啡桌邊,笑得意味深長,“瓦爾蒙動了真心。”
“在這場欺騙遊戲中他把愛挂在嘴邊,但這隻不過是為達目的,不得不使用的小手段而已。”
“直到梅爾特伊要求瓦爾蒙當衆抛棄杜維爾,證明遊戲僅僅隻是遊戲時,他發現了自己的真心并抗拒她的指令。”
“最後兩人的陰謀遊戲被公布于衆,這個由謊言和欺騙組成的愛情帝國徹底崩塌。”
“書裡的杜維爾夫人因崩潰而病逝,”季與秋反坐在椅子上,下巴抵住椅背,眼神晦暗不明,“如果你是杜維爾夫人,你會怎麼辦?”
餘安聲還沉浸在季與秋講的故事當中,完全沒有注意到他提出的問題,在腦中理清了頭緒後,他對着季與秋無比真誠地感歎了一句,好狗血啊!
季與秋撲哧一下笑出聲來,他站起身将那本書雙手舉到了餘安聲的面前。臉上帶着笑容,可眼底卻毫無笑意,似乎是一個事不關己,高高在上的看客。
“确實是挺狗血的。”他輕輕松手,書自然而然地下落,被餘安聲一把接在懷裡,擡頭對上季與秋的眼睛,他看到季與秋一字一句道:
“如果是你的話,我倒是很期待看到你的反擊。”
留下這麼莫名奇妙的一句話後離開,走到一半忽的停了下來,沒轉身,餘安聲看到他的背影停下來:“我隻是提個參考選項,你可以拿回家和你家人好好選擇,我覺得他應該會深有感觸。”
最後一句話沒搞懂什麼意思,但前一句話倒是提醒了他。對啊,自己可以拿回家給紀棋看,如果合适的話就選這個作為讀書會的主題。
會不會太狗血了?
但轉念一想最近反詐這麼重視,愛情詐騙不也算詐騙嘛,剛好能提醒人們擦亮眼睛。
想到這他把懷裡的書抱緊了些,下班前付錢帶回了家。
晚上小傘興趣班舉辦了小朋友交流晚會,老師特地發了消息說晚一點再來接他。
簡單切了點水果,餘安聲坐在沙發上将書的塑封皮拆掉,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他看得入迷,就連紀棋回來也毫不知情。
“在看什麼?”直到紀棋出聲,沙發上的人吓了一大跳,紀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客廳中央。
餘安聲将手裡的書舉起,露出封面的幾個字來,紀棋湊近了些,輕輕念出上面是書名。
“你怎麼突然想起看這個來了?”
從沙發上跳下來,餘安聲将讀書會的活動講給了紀棋聽,“選擇不出書,朋友推薦這個,想回來問你。”
紀棋拿過來象征性得翻了兩頁,“可以啊,這書講什麼的?”
努力回憶着季與秋的話,餘安聲目前的語言水平還沒辦法做到完全複述出來,隻能簡單表達出書籍的主旨。
“愛,虛僞和欺騙。”
說出這幾個字後,餘安聲點了點頭,覺得自己總結得剛剛好,卻沒有注意到對面的紀棋在聽到這幾個字後僵硬的表情和動作。
“你說什麼?”
餘安聲再次重複:“愛,虛僞和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