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隻能聽見西陸有些重的呼吸聲。

驚蟄開口，“追蹤咒消耗這麼快，一定有陣法幹擾。這樣，你原地等我，我現在就過去。”

陸西微愣，他過于心急，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符咒的異常。

“不用了，大師兄。就算有警方支援，陸西那邊如果有情況，他們應付不來。”

“而且，我等不了……”

“……”

“好！你小心。”

西陸挂了電話，使用了最後一張追蹤咒。

透明的蝴蝶飛出去又飛回來，努力指引着方向。似乎是明白了西陸暫時不想跟它走，它在空中停了一會兒，落在了他的肩頭。

西陸這才擡腳，借着林中縫隙的地指引，繼續往前爬。

陣法會影響符咒，但不會影響他。

西陸很快翻過了寶瓶山，看到了遠處京家果園中的别墅，近一些，腳下隻有密林，并沒有預想中的果園。

陸西給驚蟄拍了照片，發了微信。

西陸：【照片·jpg】

西陸：【看不到果園。】

驚蟄：【障眼陣法。】

西陸想，如果按照驚烏的起名方式，這個陣法的名字應該是——消失的果園。

他肩上的蝴蝶朝山下飛去。

陸西快步跟上。

到了山腳，樹林越來越密，光線也越來越暗。

透明的蝴蝶停在一處，閃動着翅膀，待西陸跟上來，在他眼前轉了一個圈後，才重新朝前飛去。

蝴蝶撞上了透明的結界，碎成了星星點點，破開了一個缺口。

西陸毫不猶豫踏了進去。

白天，靈魂球已經休息了，偌大的果林就像一副靜止的畫面，西陸隻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

突然，不遠處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西陸停在一棵樹後，屏住了呼吸。

招财從草叢中鑽了出來。

這個結界進來之後便出不去了，一鬼一狗隻能先給沒吃早飯的驚烏找吃的。

這果林中沒有被屍體滋養過的果樹并不好找，一鬼一狗找了很久才找到一棵發育不良的蘋果樹，摘了兩顆發育不良的蘋果。

這會兒被小黑人用繩子綁好了背在了背上。

西陸出聲，“招财！”

狗狗祟祟的招财微頓，猛然轉身，看到了蹲下身子的西陸。

它沖到西陸的懷裡，瘋狂地搖着尾巴，身上的蘋果都被甩掉了。

西陸揉了揉它的狗頭，“好了！帶我去找阿無。”

山洞裡，淺睡了一覺的驚烏睜開眼睛。

“醒了？好點兒了嗎？”

驚烏從枕頭底下摸出了一枚山鬼花錢。

“很管用，好多了！”

驚蟄當初離開恒山的時候，給陸西留了一枚山鬼花錢，叮囑他戴在脖子裡，不要随便取下來。

這枚山鬼花錢，不止能護着他，關鍵時刻給到驚烏，或許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陸西早就趁不聽不注意的時候拽下來放在了大衣的口袋裡，一起扔給了驚烏。

兩人默契地完成了傳遞。

山鬼花錢裡存了一些靈力，驚烏恢複了一些力氣。

她問：“陸西，你吃早飯了嗎？”

陸西扯了扯自己的睡衣，“你覺得呢？我是在睡夢中被薅起來的。”

他的肚子很是配合地叫了幾聲，在空曠的山洞中很是響亮。

“……”

“所以他們什麼時候給送飯。”

“送飯？在電視劇或者小說中裡，我們這種被綁架還被鎖起來的人質，一般都是沒飯吃的，撐死了有點兒水喝。”

“……”

“這時候我們兩個不應該樂觀一點，互相安慰嗎？”

“那你打個樣，安慰我一下。”

“……”

“沒事，他們貪心，隻要西陸不來，就不會把咱倆餓死。”

“……”

好别緻的安慰角度，還不如什麼都不說。

剛進山洞的西陸聽到這話，腳步頓住。

他來的好像，不是時候？

“西陸？”

陸西揉了揉眼睛。

“完了，真是西陸，這下真得餓死了。”

西陸大步邁到驚烏面前，看着她毫無血色的嘴唇，喉結微動。

驚烏瞥了一眼洞口，歎了一口氣。

先是陸西，再是西陸。

她道：“你倆葫蘆娃救爺爺呢？”

不聽和不說站在洞口，大有甕中捉鼈的意思。

西陸并不在意，将揣在兜裡的青蘋果遞了一個給她，又反手扔給陸西一個。

陸西接住，“謝了！”

青蘋果有一點點酸，很清口。

西陸認真看着驚烏吃蘋果。

從早晨到現在，他覺得時間過了太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