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聽道:“倒是我們怠慢了。”
不說道:“那我去準備吃的。”
驚烏從西陸身前探出頭,嘴裡嚼着蘋果,含糊不清道:“你這個師弟真的很貼心,他一定是知道我們還有話跟你說,所以自動回避了。”
“就算你們換成三個人講故事,我也不會中你們的離間計的。”
驚烏坐正,看向西陸,“完了,他是個師弟控。”
“嗯!”
從西陸進入山洞,他的眼神就沒離開過驚烏。
驚烏突然覺得有些臉熱,她垂下眼,小聲道:“你不要一直盯着我。”
陸西翻了個白眼兒,這都啥時候了,熊孩子還隻顧着秀恩愛。
看來隻能靠他了。
“不聽,不是我說你,你跟着我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難道就看不出來你師弟有問題嗎?”
陸西狠狠咬了一口蘋果,囫囵咽了下去。
“你不覺得,他那個水平,應該寫不出乘禍咒?哦,還有,這個果林的陣法應該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吧?你這樣信任他,他聯合别人給你挖坑可是方便得很。”
不聽的嘴角微壓。
陸西知道自己真的說到他的心裡了,也懶得再廢話。
良久,不聽才重新開口。
“驚烏小道長的招陰咒要強于大部分道門中人,還能說出已經失傳的乘禍咒。那就應該知道,人各有所長。我師弟雖然膽小一些,對我的依賴心多一些,但他也有自己的長處。要不然也不能在上京城站穩腳跟。”
不知道是為了說服自己,還是為了炫耀師弟。
不聽又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一直到不說拎着食盒回來。
食盒裡是三份簡單的蛋炒飯,三盒牛奶。
不說道:“西陸小師父應該也沒吃早飯,所以我多備了一份。”
陸西問,“下毒了嗎?”
“沒有。”不說分别将蛋炒飯和牛奶遞到他們三人手裡,“你跟西陸不能中毒,這樣對師兄不好。”
“……”陸西看着手裡賣相還算不錯的蛋炒飯,咬牙切齒道,“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西陸分了一半蛋炒飯給驚烏。
驚烏也不客氣,但是喝牛奶的時候隻喝了一半就喝不下去了。
“飽了?”
“嗯!”
西陸很是自然地拿起驚烏剩下的蛋炒飯,快速但并不粗魯地吃掉了,又喝完了她剩下的牛奶。
他将未開封的牛奶放在驚烏的枕邊,“這個,一會兒餓了再喝。”
“好了!”不聽揚聲,“如果不想驚烏小道長受罪,西陸小師父,還是請你盡快到你自己的位置上吧。”
西陸轉身。
山洞裡隻有不聽和不說,隐在洞外的招财沒有任何示警,就說明這附近沒有别人。
單憑武力對決,他出手,很容易就能将兩人控制。
他看向陸西。
陸西察覺,脊背微松,示意他自己覺得可行。
“我勸你們少動歪心思。三、二、一——”
驚烏的臉霎時沒了血色,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口中溢出一聲悶哼。
“阿無!”
“京無!”
西陸和陸西同時開口。
西陸轉身扶住驚烏,“阿無!你怎麼樣?”
驚烏咬着牙搖了搖頭,努力張了張嘴也沒能發出聲音。
西陸顧不得禮數,伸手幫她順了順胸口,“放松,不要勉強自己。”
“她徒手捏碎的那根肋骨,是我十幾年前就開始淬毒的,為的就是對付可能遇到的絆腳石。隻是,我從沒想過,年過半百才用上了……”
不聽沉默片刻,才有些恍惚地繼續道,“而且,我沒想到這個絆腳石……會這麼年輕……”
他身後的不說睫毛微顫。
“其實這個毒,也就是隔一段時間疼一會兒。如果你配合,我可以立刻給她一些止疼藥。”
“先給她止疼。”
不說見不聽點頭,倒了一杯水,從食盒裡拿出了一包綠色的藥粉化進去,遞給了西陸。
驚烏喝下去之後,面色稍好。
西陸跟陸西一樣,被綁在了另一張石床上。
陸西感歎,“這下真的成葫蘆娃救爺爺喽……”
驚烏喝過止疼藥之後就又睡了過去。
西陸隔着陸西,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陸西實在忍不了了,“你是望妻石嗎?”
西陸難得分給他一個眼神,“這個詞用得很好。”
“……”
陸西躺倒,裹緊了自己身上的大衣。
他決定,出去之後就跟成甯告白。
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喜歡她,隻有她自己認為自己隻是臨時借來演绯聞的。
驚蟄耐着性子等到了排查結果——不聽帶着陸西從城南到城北,換了一輛車之後再從城北到城南,這期間換了四輛車,最終去了寶瓶山。
很明顯的調虎離山,為的是把他們分開,逐個擊破。
趕往寶瓶山的路上,驚蟄給西陸打了很多電話,全部無法接通。
在他們到之前,軍方直接出面,封鎖了京家果園。
跟來的警方辦案人員看到軍方的領導恭恭敬敬對待驚蟄,直接懵了。怪不得各種排查會那麼順利。
“九少爺,京家果園排查過了,留在裡面的都是記錄在案的果農菜農和傭人,還有京家老……太太白花。”
這人說“老”字的時候,嘴有點燙。
落後幾步的陳珂聽到這句“九少爺”,猛然擡頭又低下,悄悄抽了一口涼氣。
任何陣法都會留下破綻,但驚蟄試了很多方式,依舊沒辦法進入這個消失的果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