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很是興奮,“師兄,師父讓我保密,但我還是要跟你說。”
不聽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不說沒見過他那個樣子,結結巴巴地繼續說:“師……師兄,我……我教給你吧師兄。我已經學會了。”
“你把他們忘了!”不聽的聲音乍然擡高。
不說被吓了一跳,趕忙點頭,“好!忘了!我已經忘了。”
那段時間,不聽時常夢見那天晚上,老觀主被抽幹又重新鼓起來的皮囊。
不聽心裡那根弦又收緊了。在惶惶不安中不聽驚覺,他和不說之所以當年沒有什麼天賦還能拜入不看的門下,一定另有原因。
不聽仔細研究了老道觀的風水才明白,不止他們兩個,這些内門弟子,都不過是師父盛放生氣和靈氣的器皿。
師父并非放過他和不說,而是需要他們的生氣和靈氣。
不能再留在青雲觀了。
不聽借着雲遊的借口帶着不說走出了青雲觀,走出了青雲山,走出了巫山鎮。
不看并未阻攔。
後來在港城,不聽遇到了陸西,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凡。
那時候的陸西還小,待他長大,氣運非常人可有。
不聽想着,收靈咒既然可以借人生氣和靈氣,自然也能借人氣運。
如果他比不看厲害,就能保護師弟。
他試探着問不說,還記不記得收靈咒和活屍咒。
但他天賦不高,隻勉強學了個皮毛。若想成陣,還是要靠不說幫助。
後來,不聽還是留在了陸西的身邊。
不說喜歡上京城,時常來回,再後來,他就留在了上京城。
不聽現在才明白。
不看當時并未阻攔他們,是因為他已經有了新的籌謀。
他知道不說對自己很重要,所以用了十幾年的時間來離間兩人。或者說,離間兩人之後,哄騙着不說在自己面前演了十幾年的戲。
不說當初留在上京城,後來說要為自己在京家果園布陣謀劃,其實都是為了不看。
“所以,這些年,你跟着師父學會了不少符咒吧?這些符咒都是師父讓你學來‘自保’的?怕我這個師兄對你不利?”
不說又嘔出一口血,“師弟,我護着你,把你養大,你我之間,沒有信任嗎?”
“你不要這樣看着我!”不說譏諷道,“不谶才是你養大的。我不過是你放在身邊的器皿,随時可以拿取生氣和靈氣的器皿。”
不聽愕然。
“你……你為什麼會這樣想?”
“不是嗎?在山上時,你我寸步不離,沒有秘密,我周身全是你的氣息。後來你帶我出山,我才有了自己的空間。但即使這樣,我還是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擺脫你,擺脫了你對我的圈養,那是個看不見的牢籠。”
不聽搖頭,“不是,不是這樣的,我隻是為了保護你。我是為了帶你走出師父編織的牢籠,青雲觀,青雲觀才是個牢籠。當初的老觀主就是被師父用收靈咒和活屍咒害死的!”
不說愣住,但他很快調整了自己的表情,“那又怎樣?各憑本事而已。你不也打算害了陸西嗎?”
“他若想害我,早幾年陸氏起來的時候就下手了。”
陸西突然出聲,他又看向西陸,“來,先弄開!”
西陸單手抱起驚烏,大步走到陸西床邊,又單手捏碎了四個鐵環。
“……”
都這時候了,陸西也不知道他在秀什麼。
驚烏突然反應過來,她紅了臉,輕輕掙紮着落了地。
陸西坐起身子,摁住了自己的手腕。
他看向不說,“我小時候,不聽就跟在我身邊,他唯一跟我提過的人,就是你。如果不是你一直引導和暗示,他應該會一輩子留在港城,做個風水道士。人跟狗待久了都會有感情,更何況人跟人呢?你可真是禽獸不如。”
不說陰陽怪氣道:“陸總能這樣幫着一個要自己命的人說話,果然心胸寬廣。”
“你不必對我用激将法。在恒山的時候,他原本隻想借我點兒氣運再給我養回來。西陸住進來後,他覺得借西陸能讓我恢複更快。這些你都很清楚,所以才能一步一步借着他的心思達成目的。若不是京無下山來退婚,我怕是早就被你弄死在恒山了。計劃失敗,你便殺了不谶,再用不谶的死刺激不聽,鬧到了這兒。他若是不在意你,也不會跟着你一步步走。可惜了,你眼盲心瞎,幫着外人算計他。算計了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