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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所謂「青梅竹馬」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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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覺得他這樣說的時候,語氣與其說是朋友,更像是大伯家那個常常帶自己出去玩的堂哥。這種感覺在他們日常相處的過程中并不少見,也許是因為他習慣了「哥哥」的身份,可是怎麼說自己的年齡也比他大了一百多天……

願回過神時,發現做手工的麻繩已經在手指上纏了好幾圈。她連忙解開,把它穿過紙杯底部的小孔,再用一小截膠布貼好。看起來和教科書上的展示圖沒什麼不同,興奮的她馬上就和鄰座的咲子試驗起了剛剛完成的「傳聲筒」。

“聲音好小,聽不見願在說什麼呢。”接連嘗試了各自的傳聲筒,咲子有些失望地說,看起來手工課上的作品并不成功。

小小地氣餒片刻後,願決定回家再試一次。

是不是小孔剪得太大了呢?她握着美工刀,小心地在杯底劃開,按照之前的步驟貼上膠布。

不過咲子現在不在這裡……她打開窗,對幾米外的那個身影喊道:“周助君,你現在有空嗎?”

“和願的話,沒關系的。”

似乎打擾到了對方,她眨眨眼,望着走到窗邊的男孩:“一下子就行,請你接好!”

裝有網球的紙杯被穩穩接住,不二倒出小黃球,拉緊了細線,對準紙杯問道:“這個是你做的嗎?”聲音在紙杯裡回蕩,聽起來甕聲甕氣的。

成功了!願迫不及待地回應說:“剛才做好的,終于沒問題了,謝謝你!”

想起媽媽吃飯時說的事,願按緊了紙杯,“接下來的幾天要打擾阿姨,由美姐,你和裕太君啦。”

據說願的父母有事必須外出三天,考慮到她要上學,路途又太遠,于是這段時間要拜托自己家照看願。聽她認認真真地把他們家按順序數過來,不二彎了彎眼睛,“不是打擾,非常歡迎。”

明明說好隻是“一下子”,卻不知不覺用傳聲筒說了好久的話,直到休息時間被家人催促才意猶未盡地放下。

(三)

盡管父母一再表示,願除了用餐時間要麻煩他們,其他時候她可以在家自理,但在熱心的不二女士堅持下,明明家就在隔壁,櫻井願還是收拾東西到鄰居家短暫地小住了三天。

從不太熟悉的房間醒來,願揉揉眼睛,有些稀奇地透過落地窗眺望自己家。

“小願,起床了嗎,該吃早餐了。”她聽見淑子阿姨輕敲房門問道,趕忙跳下床:“嗯嗯,現在就來。”

早餐是西式的,烤後微焦的吐司夾着溏心煎蛋和培根,願非常享受地閉上了眼睛。

不二淑子笑了,長女和長子從來都是舉止斯文優雅的性格,包括進食。而願和小兒子反而在吃相上很一緻,一臉滿足的樣子看了就讓人開心。

何況她的臉蛋圓圓的,眼睛圓圓的,梳着小小的雙馬尾,怎麼瞧都可愛。

“我們出門啦。”三個小孩背起書包走出家門。

平時起居的時間不同,雖然同校,願還沒有和不二兄弟一起上學過,這又是一項新體驗。

青春台第三小學離得并不遠,不過十五分鐘的路程卻要穿過一條小河,跨過橫橋,還有一段長長的坡道。總是獨自哼着歌兒上學的櫻井願不禁又低聲唱起了電影《となりのトトロ》開頭的那首《さんぽ》,自從媽媽把當時買的光碟放給她看後,原本的上學主題曲《春が來た》就被果斷抛棄了。

隻是哼完第一句,願才想起身邊還有人在,他們會覺得她吵鬧嗎?還是會認為已經三年級了還和小孩子遠足似的在路上唱歌有些幼稚呢?

歌聲越來越低,周助君仿佛洞察了她的想法,正要說些什麼,裕太君忽然加入的聲音令他的眼睛悄然彎起。

這個時候的笑容是鼓勵的意思呢。願明白了,于是接着剛才的歌詞恢複了往常的音量。路人偶然投來或友善或好笑的目光,上學的路程很快抵達了終點。

下午放學當然也是三人一起行動,回到不二家時正趕上淑子阿姨在烤檸檬派。願和不二家的小孩食物偏好各異,但淑子阿姨做的甜點大家都非常喜歡。

在喜歡的食物面前并不那麼有耐心的願蹲在烤箱前,上面的數碼數字顯示還有二十多分鐘才能烤好,這下連裕太君也捧着臉和她一起盯着烤箱等待。

半透明的烤箱門闆裡,檸檬派的表層已經從中心蓬起,酸甜的香味逃逸出來又鑽進每個人的鼻子裡。

等到淑子阿姨終于從結束工作的烤箱裡捧出烤盤,均勻地劃成六份後,心急的裕太君顧不得燙手,用叉子挑起一塊大口享用起來。

“好好吃!”也許是等的時間太久了,願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檸檬派。

周助君依舊是不緊不慢的用餐速度,平靜的表情令願有些疑惑:是她的反應太誇張了嗎?

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這不是周助君最喜歡吃的東西吧。之前他吃芥末卷和Cajun料理時,可是一臉滿足的笑容。

在不二家暫住的生活很快結束,媽媽回來時見她半點也沒有不自在的模樣,松了口氣的同時也不免“譴責”道:“就算媽媽和爸爸不在身邊,願也能過得很開心呢。”

“才不是,”願睜圓了眼睛,一頭紮進了媽媽懷裡,“我可是一直一直一直都等着你們回來呢!”

媽媽迫于她的力道不得不小退一步才接穩願,“真是的,都快到我肩膀了,什麼時候才長大呀?”

這下她沒法反駁了,因為就連願自己也在想同一件事:快點變成大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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