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玥當即翻了個天大的白眼,拉着宋晚便進了門。
若不是不想叫旁人再議論他們四人的官司,雲玥當即便能一巴掌打在宋妙筠的臉上,叫她滾回家中去藏着,莫出來丢人現眼。
雖然雲玥帶着帷帽,外面的人瞧不見她翻的白眼,而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毫不掩飾的嫌棄與厭惡,氣的宋妙筠當即紅了臉。
可她不敢同雲玥生氣,便将這些委屈都算到了宋晚頭上。
就連雲珩捏着鼻子從她與謝奕身邊路過,她都沒那麼氣了。
且叫他們先神氣着吧,不消兩年,且看他們還如何嚣張!
屆時,謝奕當上皇帝,她成了皇後,定叫人栓了這四人,叫他們日日在自己身邊學狗叫!
一想到這樣的場面,宋妙筠便痛快起來,小意溫柔的邀請謝奕去雅間裡坐。
“奕哥哥,咱們先進去吧。”
剛揭下帷帽的雲玥聽了這話,便做出欲嘔的表情來。
沈覓雙拍拍她的手背,搖頭提醒道:“儀态。”
雲玥隻好收斂,乖乖的坐下。
不多時,靈犀便上了台,唱的是一出《鳳求凰》。
這出戲分做三段,第一段講的是窮書生前來投奔官家親戚,在府上寄人籬下,表妹對他很是照顧,又送衣裳又送文房四寶,兩人暗生情愫的故事。
第二段,講的是表妹要被家中父母嫁于大她十幾歲的官宦人家做填房,表妹來求書生帶她私奔,兩人被表妹家人于半路攔截帶回,關了表妹,打了書生并将其趕出門去。
第三段講的是書生中了狀元,而表妹死了丈夫被送回娘家。表妹在家中不受待見,尋死被救下,忽有媒人上門求娶表妹。表妹家人得知求娶之人乃是書生,很是開懷的将他奉為座上賓,答應了婚事。表妹打定主意新婚之夜求死,掀了蓋頭卻見是書生,兩人抱頭痛哭,互訴衷腸。
這出戲看的在坐的女眷們眼淚汪汪,隻雲珩一個嗤之以鼻。
“這定是假的,男子嘛,特别是窮困出身的男子,一朝得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抛棄糟糠之妻。這出戲必然是女子幻想出來的,她……”
“出去!”
不待他說完,屋子裡連主子帶丫鬟十數位女子紛紛眼眶通紅的瞧着他,均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千尋悄悄的扯了扯他的衣袍,小聲勸:“主子,咱們還是出去避一避風頭吧!”
雲珩對上宋晚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瞧見裡頭恨生生的情緒,也覺得千尋這個提議不錯。
他輕咳一聲,收起扇子起身道:“那個什麼,人有三急,我去一趟。”
說罷,便迅速逃了。
到了院子中的小池塘邊上,雲珩往後瞧着沒人跟上來,他這才松了口氣:“太吓人了這群女子,竟然因為一出戲就想打小爺,簡直是不可理喻!”
“爺,您小點兒聲吧,屬下害怕。”千尋哭喪着臉。
他還是第一次被這麼多女子用那樣的眼神盯着,簡直想想都後怕。
雲珩擺擺手:“算了,不說了,不與女子争論。”
千尋連連點頭,還未附和他,就被他用扇子敲了敲肚子。
“你瞧那邊,是不是崔朗和靈犀?”
千尋尋着他的指引看過去,便瞧見一男一女站在池塘對面的亭子中,那女子身上還穿着戲服,與方才在台上唱戲的靈犀扮相相同。
而另一人面對着他們,可以瞧見是崔朗。
千尋點頭道:“是他們。崔大人此時不應當在宮中任職嗎?怎麼會來這裡?還看起來如此……如此……傷懷?”
“走,過去聽聽他們說什麼。”雲珩當機立斷,左右瞧了瞧路,選了一邊就往那邊走。
隻是不巧,在拐彎處迎面撞上梅三。
“哎呦,雲大人,您不在雅間坐着,怎麼出來了?可是戲不好聽?”梅三驚訝非常,亦是忐忑的詢問。
雲珩眼珠子一轉,露出一副苦惱的模樣來,搖頭道:“哪裡是戲不好聽啊,就是戲太好聽了,聽的我們家的女眷都動了情,因着我寬慰了兩句,嫌我說的不好聽,将小爺我趕了出來。”
不待梅三說話,他便發難道:“不是,這出戲是誰寫的呀,也太虐心了些,叫他們二人好生在一起不就好了?也省的小爺我大熱天的受這份兒罪。”
梅三失笑搖頭:“雲大人這番話,實乃是對靈鳳班無上的誇贊呐,小人先替班中所有師傅謝過大人了。”
雲珩擺擺手,打開扇子扇了扇,顯然是對他的奉承很不受用。
梅三并不惱怒,繼續說道:“這出戲乃是内子所寫,已經寫了兩年之久,一直沒能上演。沒想到一演出便得到雲大人如此誇贊,若是内子知曉,定然十分高興。”
雲珩這才好奇道:“對了,怎麼從未見過梅班主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