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貢院出來便直接回來了,大約用了半柱香的功夫。沐浴完又用了半個時辰,下樓的時候大堂已經坐了七七八八。”
想到什麼,那人又道,“草民想起來,草民下樓的時候,遇到方圓從外面回來,看起來很是高興,我們還撞了一下,他也沒生氣。若是放在尋常,他定要怒氣沖沖刻薄人了。”
“對對對,我也記得。當時我們還納悶他是不是考的很好,連帶着心情也好了。”
雲珩詫異,問道L:“這個方圓,平時很是不好相處?”
“何止不好相處啊,簡直是目中無人!”有人嚷嚷道。
其他人也連聲附和。
雲珩又來了興緻,問他們:“他怎麼個目中無人法,你們同我說說。”
那些人一聽,面面相觑,都不敢說了。
雲珩疑惑:“怎麼了?為什麼不說了?難道是你們編的?”
“大人,真不是我們編的。”有人苦惱道,“實在是,他現在人已經死了,我們若是對他抱怨太多,萬一您覺得是我們懷恨在心把人殺了,我們無法為自己洗脫罪名啊!”
“這個你們放心,我絕不是那等随意誣陷好人之人。”雲珩向他們保證。
他們還是三緘其口,誰也不肯站出來先說話。
雲珩無法,隻能繼續方才的審問,讓大家先依次落座。
很快,大家就都坐下了。大堂中還剩五個人站在原地沒動。
雲珩又指了一人,問道:“你呢?”
那人拱手:“草民李子弦,住在鴻月樓,從貢院回來之後,便去了澡堂沐浴,之後便一直在房中沒有出來。中途請小二給我送了晚膳,除此之外再未出門。”
“你去沐浴的時候,可遇到了旁人?”雲珩問道。
李子弦道:“遇到了周成等人。”
周成聽到自己的名字,連忙回道:“正是,當時我們還邀請子弦兄一起前來聽大儒講課,被他拒絕了。”
雲珩疑惑:“你為何不來聽課?”
“已經考完試,再多聽無異,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李子弦道。
人群中有人說道:“大人明鑒,子弦兄哪裡是怕徒增煩惱,不過是胸有成竹,知曉此番定能高中罷了!”
其他人連連附和。
雲珩不解,千尋湊到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雲珩扭頭看到自己身後的牆壁,上面挂了一排牌子,上面寫着一個個人名。
方圓派在第一位,而這位李子弦則是排在了第二位。
可見,李子弦也是三甲的熱門人選。
他了然,見李子弦面上帶笑,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仿佛别人的嘲諷或誇贊他都不放在心中。
雲珩點點頭,又問另外五人。
“小人鄭思年,亦是此次的考生,住在鴻月樓。此番科考,感覺自己考的不太理想,不想再聽旁人提起考題,是以回來便将自己關在房中,大睡一覺,直到方才衆人喊死人了才被吵醒,這才出門湊湊熱鬧。”
他一副不耐煩的模樣,一看便知心情不好。
雲珩沒有繼續問他,看向其他四人。
那四人也是覺得此次考的不好,索性破罐子破摔,回來便一直在房中,直到方才衆人喊死人了,這才出門。
這麼一番問下來,沒有任何收獲。
人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明。
破題的關鍵,恐怕要在方圓自己身上了。
将來講解的大儒和不是鴻月樓的考生先放出去,雲珩請大家落座,問道:“方才你們說方圓目中無人,提起他來均是嫌惡,可見之前他将你們得罪的不少。之前同方圓有恩怨的站出來吧。”
“大人,您方才剛說了不會随意誣陷好人的。”有人不情不願的嚷嚷。
也有旁人附和。
雲珩微微一笑:“你們恐怕沒聽說過小爺我的威名,小爺我行的正坐的直,從來不随便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隻要你們坦坦蕩蕩,沒有胡編亂造,就不會有事。”
衆人面面相觑,都在等待第一個站出來之人。
千尋輕咳一聲,道:“我們大人乃是當今聖上之外孫,長陽長公主次子,父親乃是長陽侯,兄長入了内閣。此等身份,肯定不會随意誣陷你們的。”
有人小聲嘀咕:“這樣的身份污蔑我們,我們更是求告無門了。”
雲珩:“……”
他輕哼一聲,不鹹不淡的開口道:“我夫人外祖家,乃是骠騎将軍府。”
衆人一個個表情都變了,瞧了瞧左右之人,紛紛舉手表示要先說。
雲珩默了默。
沒想到提賀家這麼好使,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大人,還是由我先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