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大哥這裡有貴客,若是早知曉,我便早些過來了。”喬思一進門瞧見這副景象,爽朗開口打趣。
喬寶珠的小臉羞得更紅了,嬌嗔着叫了一聲“姑姑”。
範離起身,面上也飛起一絲绯色,卻很是得體的作揖:“賀夫人,雲少夫人。”
“快快起來吧,我可不敢磋磨大哥萬裡挑一的好女婿。”喬思笑得愈發開懷。
喬愚捋着胡須朗聲笑着:“之前是沒叫你先見一見,你對我有氣便朝着我來撒便是了,做什麼調侃孩子。”
喬夫人笑着拉喬思同宋晚的手:“快些過來坐,已經盼着你多時了。”
喬夫人看向宋晚,眼中滿是欣慰與羨慕:“皎皎出落的愈發的好了,女子到底是要讀些聖賢書的,打眼一瞧,這讀書的與不讀書的氣質便不一樣。”
喬思見她拉着宋晚受傷的手,心裡驚了一驚,見宋晚面不改色的笑着回應:“舅母謬贊了,寶珠妹妹嬌憨可愛,我亦望塵莫及。”
“你便慣會誇獎她。”喬夫人雖然嘴上說着女兒的不是,但是聽到宋晚誇贊自己的女兒,心裡亦是十分高興。
喬思哪裡敢再讓她拉着宋晚的手,沒得待會兒拉扯的又出了血,露出馬腳。
她便将喬夫人拉到自己身邊坐好,叫宋晚坐在最外首,這才說道:“你也别當着女婿的面兒說這些了,沒得女婿聽了進去,又反悔了。”
喬寶珠登時有些急了,偷眼朝範離看過去,見他竟然盯着宋晚看的出神,心下涼了半截。
她暗暗懊惱自己幼時嬌氣,沒有用功讀書,如今在探花郎面前毫無底氣。
又暗自慶幸宋晚已然成婚,夫君是長公主之子那等高不可攀的身份,而她又是極好極好的人,不會壞了自己的姻緣。
宋晚方才被連續拉扯了兩回受傷的胳膊,疼痛已經奪走了她的意識,方才那些交際全靠本能。
此時緩和了過來,她這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範離盯着自己看,或者說,盯着自己受傷的手看。
她身子僵了僵,佯裝沒有察覺,側首聽長輩們說話。
“家主,外頭要燃放煙火了,不知幾位要不要出去一觀?”
不等喬愚說話,喬寶珠先是興奮的站起來,興沖沖的就要沖出去。
喬愚朝她無奈一笑,又同範離解釋:“小女尚是貪玩的年紀,最是喜愛這些好顔色,你莫要見怪。”
“喬小姐天真爛漫,亦是不可多得的寶珠,在下無甚挑剔。”範離恭敬又認真道。
這話倒是将喬寶珠鬧了個大臉紅。
他如清泉擊石般的嗓音念出自己的名字,聽的她心尖泛起絲絲縷縷的麻意,蓦地就将雀躍的心情撫平。
她隻想同他待在一處,她想。
喬愚很是滿意範離的回答,朗笑着起身,招呼大家一同出去觀賞煙火。
甲闆上已經站了不少人,待他們出了門來,外面的人才開始點燃火焰。
隻聽一聲乍響,一隻金色火焰沖上雲霄,忽而散作滿天繁星,又變作絲絲縷縷的金線,落向地面。
大家仰頭看向天空之際,宋晚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道關切的詢問:“雲少夫人的胳膊可是受了傷?”
宋晚身子僵硬一瞬,随即轉頭,便對上範離含笑的眼眸。
見宋晚不答,範離又說道:“方才在屋裡,我瞧見你的右手一直在發抖,可是不舒服?”
宋晚并沒有意識到此事,而它卻被旁人真真切切的看在眼中。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隐藏的還不夠好。
“砰——”
又是一聲乍響,這次是滿天的紅光。
宋晚微笑道:“探花郎果然心細如發,我的手幼年時受過傷,雨雪前夕便會隐隐作痛,微微發抖。想來,一場雨水又要來了吧。”
範離看着她,語氣愈發的關切:“原來如此,夜深風潮,雲少夫人當保重身子才是。”
遠遠的,雲珩便瞧見滿天煙火下,宋晚同範離站在一處,兩人郎才女貌,相談甚歡。
他心中升騰起密密麻麻的酸澀,直将他攪和的有火發不出。
他咬了咬牙關,正欲大步流星的走過去,将這礙眼的二人分開來,就見一人朝宋晚撞去。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