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顯然沒想到雲珩會來,很是震驚。
瞧見千尋要将鐘鐵帶走,他想到什麼,又想上前将人攔住,被賀欽一招便控制住。
“不愧是賀老将軍的孫子,這一招擒拿手就将秦栓子給拿下了。”
“賀老将軍的孫子真是藝高人膽大啊,那秦栓子手裡還拿着刀呢,就這麼赤手空拳的沖上去了。”
“秦栓子平時不是挺老實的嗎?怎麼突然敢拿刀砍人了?砍得還是鐘掌櫃?”
“秦栓子的老娘、婆娘和兩個孩子突然都死了,他說是從鐘掌櫃這裡吃了一頓涮鍋子,回去人就不行了。剛給他們下了葬,就來報仇來了!”
“鐘掌櫃的生意這麼好,還能吃死人?人心可真黑啊!”
“……”
宋晚聽着百姓們的議論,心裡下意識的覺得哪裡不對。
他們剛剛想到來臨北羊肉館打聽消息,鐘掌櫃就出了事,這也太巧合了些。
那邊,秦栓子被按在地上,還在不停的掙紮着,嘴裡罵罵咧咧。
“你們别以為仗着身份就能随便欺辱我們老百姓!我告訴你們,我不怕你們!今天你們就是要把我的頭砍了,我也要說,臨北羊肉館害死人!鐘鐵害死人!我要殺了他替我娘償命!”
宋晚一直注視着那邊,突然注意到秦栓子似乎有自殺的迹象,她随手取了一枚碎銀子打過去,将其穴道封上。
下一瞬,就對上了範離的目光。
她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假裝此事與自己無關。
賀欽感受到秦栓子突然動不了也說不了話,便知曉發生了什麼,後知後覺的生出一身冷汗來。
若是秦栓子死在自己手裡,那他們賀家二房在京都謹小慎微這麼多年,就算是白幹了!
而賀家百年清名也将毀在他的手裡。
想到這裡,他就氣的發抖,捏着秦栓子的衣領就拎起來:“好你個無賴,竟然想在小爺手裡自殺?你想害死我對不對?說!到底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宋晚将秦栓子的穴道都給封住了,他自然說不了話也回應不了任何,隻能任由賀欽說什麼。
百姓們都瞧不出來端倪,隻當秦栓子是做賊心虛,又一個個的懷疑起來秦栓子來打砸羊肉館的用意。
畢竟一個連賀老将軍的親眷都能陷害的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雲珩也知曉此事恐怕不簡單,便招呼賀欽親自将秦栓子帶走,又做主清理了此處,叫百姓們都散了去。
此時,他才有空看向範離,詫異問道:“範大人怎麼在此處?”
“離哥是陪我出來吃涮鍋子的。”一少年郎打扮的人從人群中站出來,嬌聲解釋道。
隻是她個子嬌小,唇紅齒白,并未掩飾自己的女子風姿,美目流轉,又一副嬌柔的模樣,也不曾用脂粉掩飾原本的容貌,反而還細細的描畫了眉眼,叫人一眼就能瞧出來,此人乃是女扮男裝。
雲珩朝她微微點頭:“喬姑娘。”
喬寶珠見他一眼就認出了自己,很是有些羞赧,偷眼瞧向範離,臉上因羞赧而悄悄漂上的紅暈又慢慢散去。
旁人或許不知,但她卻是知曉,此時的範離雖然像是在靜靜的聽着他們說話,可目光和心思已經落在了同樣女扮男裝的宋晚身上。
想到泛舟那日範離就如此關注宋晚,喬寶珠的心裡就像被針紮了一樣疼。
她本是知曉自己處處不如宋晚的,可是現在,她對這位向來敬仰的姐姐,竟生出了抹不開的嫉妒。
她咬了咬唇瓣,被自己這樣無用的心思的驚到,而又無可奈何。
雲珩瞧見她不知為何,瞧了皎皎姐姐一眼突然不太高興了,眉頭皺了皺,對她也生出一分不喜來。
他硬邦邦的說道:“倒是不巧,我們也是來吃涮鍋子的,可惜出了這樣的事,隻能事與願違了。”
範離問道:“賀家人都來了,怎麼不見令夫人一起?可是泛舟那日受了驚吓?”
喬寶珠聽到範離關心宋晚的話,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縱使宋晚裝扮的天衣無縫,她就是知曉範離已經瞧出了那就是宋晚,故意這樣問呢。
她忍了忍,沒有忍住開了口:“皎皎姐姐那不是就站在那裡嗎?你方才不是瞧見了?”
話音剛落,感受到自己語氣不善,喬寶珠咬了咬唇瓣,又扭過頭去不說話了。
這一番搶白,将範離也鬧得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