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叫冬青來着吧?”雲珩問道。
店小二連忙點頭:“是,大人還記得小人,小人萬分榮幸。”
“起來回話吧。”
冬青起身,搓着手不安的等待着雲珩開口。
雲珩道:“今日那個歹徒,為何持刀傷人?”
“害,那個秦栓子三日前帶着一家老小來我們店裡吃飯,不知為什麼,自打進門開始,就一直黑着臉找茬,他的家人都勸不住,鬧得我們都一頭霧水。”
冬青想起來就一臉氣憤,“本來我們都是這條街上的,平日關系不錯。我們掌櫃的便以為他是心情不好,還叫送了些吃食。豈料今日傍晚他就來找茬,說吃我們的飯,将他的家人都吃死了,叫我們掌櫃的償命!”
這話聽的幾人也是眉頭緊皺。
雲珩問道:“你是說,他的家人死的當日,他沒有帶着屍體去你們門口鬧事,而是今日将家人下葬之後,又找上門去的?”
“是。”冬青點頭,“而且,按照慣例,這條街上的人我們應當是要去吊唁的,也算是互相幫忙。可是秦栓子卻是誰也沒說,自己就将他們埋了。鄉親們也是今日他去定棺材之時,才知曉的此事。”
宋晚蹙眉。
這太不尋常。
若是當真是吃店裡的吃食将人吃死了,都是當日便拉着屍體去門口鬧事的,怎麼會下葬了再去報仇?
而且,家人去世,也不告知旁人,自己悄悄将人埋了……
紅白事,乃是大事,他為何不聲張?
想到今日瞧見秦栓子那副憔悴的模樣,顯然是幾日沒有好好休息,而且百姓們的議論……
她道:“我昨日聽鄉親們說起,這秦栓子是個老實人,他怎麼會在你們店裡鬧事,又敢拿刀傷人的?”
“這個小人也想不明白。”冬青歎了口氣,“若說拿刀傷人,我也可以理解,畢竟是給家人報仇嘛,硬氣起來也是正常。可是那日去我們店裡鬧事,我們幾個都想不通。”
既然如此,雲珩也沒有再問。
他想起此行的目的,便問道:“當日我去你們店裡用餐,還有一些考生也去了,你可還記得?”
“記得的。”冬青瞪大了眼,驚恐的問道,“那個死了的考生,不能也是吃我們的肉吃死的吧?我們店裡的羊肉可都是當日現買的,菜也是洗的幹幹淨淨,完全沒有問題啊!”
“我不是要問這個,你放松些。”
得了雲珩的安撫,冬青終于是緩和下來,卻依然膽戰心驚的。
雲珩說道:“當日鄭思年……就是那個死去的考生,吃的半途便出門去了,你可瞧見他是追着誰去了?”
“這個沒有。”冬青搖頭,“當日您幾位走了,我就忙着收拾桌子,等我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在那裡了。後來我看他很久沒回來,還問成哥和牛哥,這才知道他已經走了。”
雲珩問道:“那他們二人可瞧見人了?”
“這個我不清楚。”冬青歎了口氣,“我們店掌櫃應當瞧見了,當時打烊的時候,我們說起那個考生,言語調侃了幾句,我們掌櫃叫我們當心禍從口出,說那人背後有大人物,方才他就是跟着大人物走了。
當時我們都瞧見您同他說話了,還以為您去而複返,既然現在您問,那應當不是您了。”
雲珩同宋晚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了數。
又問了其他兩人,皆是同冬青說的差不多。其中一人瞧見了那人的背影,隻說是個溫文爾雅的公子,瞧着像是貴人,并沒有看清臉。
如此看來,他們之前猜測的沒錯,鄭思年之死或許與貢院中的人有關。
翌日一早,千尋便來禀報,說鐘鐵醒了。
雲珩同宋晚都很是欣喜,兩人一道回府去。
兩人抵達之時,鐘鐵剛剛吃了藥,臉色還是慘白一片,看着很是虛弱。
瞧見兩人,鐘鐵想起身,卻動不了,他苦笑道:“多謝大人救命之恩,沒想到小人一條賤命,也值得大人來救。”
“你知曉一件大事,我便是進宮去請禦醫,也要将你救活的。”雲珩打趣道。
鐘鐵不解的問道:“小人能知曉何事?”
雲珩也不賣關子,直接問道:“那日我走後,鄭思年也走了,你可瞧見了他跟着誰走了?”
“原來是這件事。”鐘鐵放松下來,道:“是探花郎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