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雲珩氣笑了,“你倒是獅子大開口。”
宋晚道:“既然大人笃定柱子是縱火之人,那答應我三個條件又如何,反正都不會讓我有機會實現。”
雲珩想了想,倒是這麼個道理,兩人便擊掌為誓。
夜半,烏雲遮月,伸手不見五指。
一道黑影在屋頂上極速穿梭,來到一處宅院後,先在屋頂上蟄伏了片刻,這才落在院中。
他左右觀察了一番,見無人,徑直走到門口,将房門推開,便見屋子裡大馬金刀的坐着兩個人。
“這麼晚了還不睡啊?”
屋子裡的燭火燃起,雲珩打着哈欠看向來人,慢條斯理的叫出對方的名字,“宋伯。”
來人見勢不好,立刻轉身出門去,身後卻也多了兩個人。
而方才空無一人的院子裡,此時已經站了十餘個黑衣人,顯然是死士。
宋晚站起身來,對雲珩得意的挑眉:“答應我的三個條件,大人可不要反悔哦。”
雲珩輕哼一聲,倒也沒有反駁。
宋伯一雙鷹目此時緊緊的盯着宋晚,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今天是在試探我。”
他說的笃定,宋晚也并未隐瞞:“對。我其實隻是懷疑,現在你出現在這裡,才是叫我的懷疑成真。”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宋伯問。
宋晚勾唇:“一直。我一直都覺得你很奇怪,你年過耳順,眼睛卻并不混濁,反而如一方枭雄般銳利,步态雖然裝的與同齡人差不多,卻到底比他們輕省。
而且,你替柱子說話,雖然看似是為他開脫,實則是認定他就是縱火之人。”
“這有什麼不對嗎?”宋伯問。
宋晚道:“自然是不對。你自己說是從小看着柱子長大,知曉他的為人,按照常理,你應當是十分笃定他不會縱火。而且,我們中原人有一句老話,叫‘他隻是個孩子’,這一句話,便可為任何事開脫。
按照正常的邏輯,你是柱子在世上唯一似親人一般的存在,二來柱子今年不足十歲,單這兩樣,你便可笃定他不會縱火,可是你并沒有。
你的那一番說辭,如同一個陌生人面對一個品行極好的人會有的辯解,邏輯有餘,親切不足。”
宋伯盯着她,半晌才冷笑一聲:“你倒是聰慧。”
“過獎。”宋晚不管他是否陰陽自己,欣然接受。
宋伯道:“那你又是怎麼知曉我今日會來?”
“也是賭罷了。”宋晚笑道,“你覺得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所以不曾将我們放在眼裡,所以,對于我說出的話,你隻當我是無腦,卻不知我是在給你下套。
如此傲慢,你在北鞑是什麼身份?蟄伏在京都多久了?”
宋伯仰天長笑,看向宋晚的目光多了幾分贊賞:“你果真聰慧!來說說,你又是怎麼知曉我是北鞑人的?”
“當時柱子給我看了範大人給他的銅牌,我當時覺得眼熟,今日得雲大人說起我才想起來,那銅牌是北鞑貴族才有的東西。”宋晚看着宋伯,“範大人給他那個東西,就是想讓你照顧柱子,對不對?”
宋伯道:“你猜的沒錯。”
宋晚歪頭看他:“可是為什麼呢?他為什麼對柱子這麼好?他有什麼目的?”
“你這麼聰明,不如猜一猜?”宋伯看着她,“你還有很多時間。”
宋晚也不惱,果然猜測起來:“我猜,柱子應當同範大人應當是親人。你們北鞑蟄伏京都,應當是長久之計,所以抱着孩童來京都逃難也好,投奔親戚也好,是再好不過的掩飾。我想,柱子的爹娘便是北鞑派來蟄伏的人選。
範大人是三年前進京趕考,而柱子的爹娘死去三年。我猜想,範大人是在柱子爹娘死去之後才來的京都,就是為了保護柱子。他們二人,應當是親兄弟吧?”
宋伯哈哈大笑:“都說中原女子才名在外,你不過一個市井婦人,竟然也有如此好的頭腦。這麼好的腦袋,若是搬了家,可就太可惜了。我決定今日饒你一命!”
他環顧在一旁聽了半晌的雲珩、賀欽、千尋三人,斂了笑意:“但是這三人,非死不可!”
“既然如此,你不如叫我做個明白鬼。”雲珩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既然你聽範離的話,為什麼又要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