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道:“不曾。”
雲珩眉頭緊鎖。率先上了馬車:“走,去見見他!”
雲珩見到柱子的時候,他正在大理寺緊張的坐着,很是不安。聽到動靜,便驟然擡起頭來,如同一隻受驚的小獸。
“柱子,可有哪裡受傷?”雲珩走上前去,關切的問道。
柱子搖搖頭,眼神中是藏不住的防備:“大人,請問你抓我來是做什麼?”
“抓你來?”雲珩疑惑,回頭看向守在門口的侍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侍衛連忙解釋:“當時朱首領搜尋的時候,看到他一個人站在街邊,身邊沒有人,就将他帶了回來,沒有說是抓回來,是他誤會了。”
雲珩又看向柱子,道:“你這兩日去了哪裡?可知曉貢院的試卷被燒了,有人看到是你燒的?”
“我沒有燒試卷!”柱子吓的連連擺手,“昨日是我娘的忌日,我昨日去牌樓找了孫大人告假,然後我就給我爹娘燒紙錢去了。”
“那你昨天怎麼沒回來?”雲珩問道。
柱子道:“我在墳前遇到了柏年哥哥和紅绫姐姐,他們說範大人死了,在京中沒有墳茔,又不能千裡迢迢運回蜀中,問我能不能葬在我爹娘旁邊,我說我願意,他們便邀請我去他們家裡住一晚,約定今日一起去挖墳。
可是我一覺醒來,他們不見了。我想着我沒有請今日的假,就想着先回去貢院找孫大人告假。剛走到街上,就被抓來了。”
雲珩心中早就雀躍起來,硬生生等着柱子說完了才問道:“柏年和紅绫是誰?他們也認識範大人?”
“他們是範大人的侍衛啊。”柱子疑惑道,“大人連這個也不知曉嗎?”
雲珩像是恍然大悟:“原來範大人的書童和廚娘叫這個名字啊,我隻見過,不知曉他們的名姓呢。”
柱子對他的話很是懷疑:“我聽宋伯說,範大人同你關系不錯,你怎麼連這個都不知曉?你是不是假裝和範大人很好啊?”
雲珩差點被他氣笑了。
這小東西,是怎麼做到又聰明又笨的?範離看着很是精明的人,怎麼将弟弟教的如此單純?
“才不是你想的這樣!”千尋反駁他,“我們大人的夫人和範大人要定親的姑娘是表姐妹,他們馬上就是姻親關系,一條繩上的螞蚱!”
柱子眼睛一亮:“這樣嗎?寶珠姐姐的表姐妹那肯定也是個好人!”
“你知曉喬家姑娘?”雲珩詫異。
柱子用力的點點頭:“去年我爹忌日的時候,我同範大人遇見,他送我去我爹娘的墳前的。他還同我說,寶珠姐姐是個好人,不想她受到傷害。我問是什麼傷害,他也不說,他隻說好人應當一生平安。”
說到這裡,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眼睛又紅了:“可是範大人這樣的好人,卻沒有平安。”
雲珩眉頭一動,問道:“他是在你爹娘墳前說的?”
柱子點點頭。
雲珩暗暗驚訝“阮荷”猜測的竟然這麼準确,不過是見了柱子和宋伯兩面,就抽絲剝繭猜出了這麼多。
他問道:“你可知曉柏年同紅绫的住在哪裡?關于範大人的死因,我想去問問他。”
“我知道。”柱子說道,“他們住在五柳巷第三戶,挨着阮娘子的院子。昨日我還想去拜訪阮娘子,但是她都沒在家。”
雲珩眉頭一蹙,頓覺後背發寒。
幸好昨日賀欽将“阮荷”接到骠騎将軍府,不然躲過了宋伯的夜襲,也躲不過柏年和紅绫的暗殺!
他再不多問,吩咐守在外面的侍衛:“給他準備好住的地方和吃食,好生照看!”
說完,就大步流星的出了門。
他叫人悄悄将五柳巷第三戶看管起來,又叫人去賀家送信,叫“阮荷”此案結束之前都不要回去。
叮囑完這一切,他便同千尋一起,去五柳巷第三戶等着柏年和紅绫回來。
一直等到月上柳梢頭,屋門才輕輕推開。雲珩同千尋朝門口看去,卻見柱子推門進來。
他皺眉問道:“你怎麼來了?這裡待會兒很危險,你快些回大理寺去?”
“我不來,那你豈不是要空等一晚?”柱子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在他稚嫩的臉上顯得很是詭異。
千尋察覺到危險,拔了劍擋在雲珩身前:“你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柱子轉頭将房門關上,這才慢悠悠的走到旁邊的椅子坐好,“我以為你很聰明呢,原來也是一樣的愚蠢。”
千尋想動手,被雲珩攔下。
雲珩看着他,面容很是平靜,問道:“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