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是怎麼做的嗎?”
柱子眼睛又變得晶亮,興緻勃勃的看着雲珩,“我告訴先是将哥哥是北鞑人的身份透露給一個考生,就是你上次讓我看的那具屍體啦,叫方圓的那個。
我原本是想讓他鬧大,由大魏朝廷出面将哥哥殺了,那這個任務就順理成章的會落在我的頭上。
可惜啊,那個考生是個貪心的,竟然拿這個來威脅哥哥,讓他在這次科考中高中!哥哥怎麼可能是任人擺布之人,所以,哥哥果然就殺死他啦。“
雲珩看着眼前這個興沖沖地說着如何算計人心的八歲孩童,第一次覺得瘋子有了具象。
柱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他繼續歡快的說着。
“我知曉,你們大魏朝殺人是犯法的,哥哥殺了人也一樣要償命的!所以,我又故意将哥哥殺人的消息透露給那個叫鄭思年的考生。我知曉他很想他那個發小高中的,所以他肯定會将事情鬧大!”
“隻是可惜,他也是個貪心的,竟然用這個消息威脅哥哥讓他高中,還要了一筆錢财!”柱子的目光變得狠厲,咬牙說道,“他不僅想借機讓自己高中,還想讓哥哥一并幫了他那個發小,貪心不足蛇吞象!他也隻能死了!”
“好在我哥哥聰慧,将髒水潑給他那個兄弟,自己順利脫身。”
柱子面容又平和下來,重重的歎了口氣,“你看,我哥哥的謀略多好,可惜他志不在此,為了個女人自斷前程。”
“所以,你哥哥是怎麼死的?”雲珩問道。
柱子突然平靜下來,滿臉冷漠的看着雲珩:“是被你害死的。”
雲珩挑眉:“此話怎講?”
“因為你還是查到了他的頭上。”柱子眼神陰鸷,如同吐着信子的蛇,“他不想拖累北鞑,所以想在那日自盡,了結此事。”
雲珩不信:“可他分明是他殺。”
“沒錯,”柱子眼睛微微眯起,從椅子上跳下來,慢慢的走向他。
千尋頓時緊張起來,想擋在柱子同雲珩面前,被雲珩眼神阻止。
“我不允許任何意外出現,所以那日我假裝上門将你在查他的消息告訴他,并順理成章的留下來過夜。然後,我用他打算自盡的匕首,捅在了他的心上!”
柱子慢慢走到雲珩面前,突然說道:“就像這樣!”
說罷,他亮出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向雲珩的心髒。
千尋驚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他們兩人距離太近,想阻止已經是來不及。千鈞一發之際,他隻能将雲珩往自己身邊扯。
那匕首也堪堪避開要害,刺在雲珩的肩膀上。
下一瞬,匕首便從他的體内拔出。
傷口處頓時血流如注,雲珩痛的眼前一片昏暗,面色慘白如紙。
千尋迅速将他擋在身後,戒備的看着柱子。
柱子看着匕首上滴下來的鮮血,慢慢的笑了:“原來匕首從人的身體裡拔出來,是這樣的感覺。那日為了不露出破綻,我都沒有将匕首從哥哥身上拔下來呢!”
千尋頓覺毛骨悚然:“你簡直是個瘋子!”
柱子歪頭看着他笑:“我可不是。”
“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已經告訴你們了,你們現在可以去死了。”柱子眼神頓時變得銳利起來,又握緊匕首,逼近他們。
雲珩忍下痛楚,勉強叫自己保持清明:“我還有些事情不明白,還想問一問你。”
“可是我不想說了唉。”柱子歪頭,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
雲珩同他對上視線,不管他說了什麼,直接問道:“你爹娘也是你殺死的吧?”
柱子臉色一變:“你怎麼知道?”
雲珩勾唇一笑,肩膀上的傷口已經痛的麻木了,他動了動身子,道:“很好猜啊。在京都城,一個幼童死亡,比兩個成年人死亡更容易,更何況你們還有接應。而你父母因病而亡,你卻身體康健,這不符合常理。
你哥哥肩負任務而來,又能将你護住,說明他的身份在北鞑不簡單。那你們在京都城中,雖然扮演着普通民衆的角色,應當不會過的很苦。所以,他們的死肯定不簡單。”
柱子看着他冷笑:“你倒是聰明。不錯,他們也是我殺的!我無意間聽到父親同宋伯說話,得知我父親是北鞑可汗的弟弟,我本應該錦衣玉食,卻在京都城中受盡屈辱!
我不高興,我不願意再在這裡待下去,我要回北鞑去!我以為,隻要我父親母親死了,他們為了保護我,就會讓我回去。可是他們沒有,消息傳回北鞑之後,我哥哥便來了。”
他咬着牙,恨急了的樣子:“我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我哥哥,因為他同母親長得很像,可是他不認我。我以為他會将我接回家中好生養着,他卻叫我去貢院洗茅廁!他該死!”
“所以,這才是你殺了他的理由吧。”雲珩嗤笑一聲。
“是又怎麼樣!”柱子大聲叫到,“他在北鞑錦衣玉食那麼多年,我卻從小在京都吃苦受罪,憑什麼!”
雲珩點頭,表示理解:“那大魏朝廷中,誰還是你們北鞑的人。”
柱子眼神一變:“你想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