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曉了?”宋晚詫異。
雲珩嗤笑一聲,往圈椅裡一坐,挑眉道:“小爺跟了你們一路,什麼事情不知曉?”
宋晚隻當他是回到侯府之後這才過來打聽,便将自己設飾的發現說出。
“死者是秀女之一,具體是哪個不知曉。說是中暑而死,但與中暑而亡的表現并不一樣。”
“按照你給我的手冊上寫明,若是暑熱而亡,屍體會有紅潮,身上的屍斑出現較早也較為明顯。但是我給她設飾之時,她卻如同睡着了一般,身上并無這些特征。”
雲珩蹙眉,問道:“那你可看出來别的死因了?”
宋晚搖搖頭:“這也是我詫異的地方。這具屍體除了脈搏停止,其他均不像是死亡的特征,也無中毒的迹象。若是想證明死因,恐怕要進一步探查。”
千尋摸着下巴說道:“我倒是聽說有一種藥,吃了之後人會出現假死的症狀,通常三五天的時間就能醒來,與常人無異。”
雲珩摸着下巴,沒有接話。
宋晚問道:“驿站之人可向大人備案了?”
“沒有。”雲珩道,“我是來尋你的時候,認出趕馬車的那人為驿站之人,這才跟上去瞧瞧。”
宋晚眉心一跳,便聽到他數量:“阮娘子也是技高人膽大,什麼單子也敢接。那可是秀女,若是一着不慎,你怕是也要人頭落地。”
“多謝大人提點。”宋晚不管他的陰陽怪氣,同他說道,“我是問了少夫人,少夫人說長陽長公主想知曉死者死因,特叫我去設飾并趁機驗屍。是以,阮娘這才以身涉險。”
雲珩眼皮子擡了擡,沒再多說,問她:“你的胳膊可好了?”
“簡單的驗屍不成問題,隻不能幹些粗活。”宋晚據實以告。
雲珩點了點頭,起身道:“你歇着吧,此事我會告知母親,你不用管了。”
走到門口,他又不放心的叮囑道:“以後有這種事,你來告知我,無需去問夫人。”
宋晚垂下眸子應着。
待回到侯府之時,雲珩尚未歸來,沐浴完才知曉他回來後去了長陽長公主的院子,便吩咐春岚關了院門。
如今她胳膊受傷,夜裡不能安置冰盞,一開始雲珩便強忍着也要回來安置,直到宋晚看不下去,勸他換了旁的院子先住着。
長陽長公主原本想将府上水榭撥給他們來住,但宋晚想着地道的事,怕露出馬腳,便謝絕了她的好意。
是以,宋晚便同雲珩說好,若是戌時末刻未歸,便各自安寝。
隻是她如今獨自躺在榻上,卻是睡不着了。
且不說北鞑細作尚未查明,便是如今秀女之死是個迷,驿站之人瞧着不像是要上報的模樣,這其中不知有什麼緣由。
此次選秀,聖上不會再擴充後宮,此舉是為彌補春闱之憾,選中之人将送往各個皇親國戚府上。隻是此事隻有長陽長公主同皇後知曉,其他人不知作何打算。
若是秀女再出事,恐怕會有流言傳出,屆時對社稷不利。
京都城中如此波谲雲詭,那邊疆呢?外祖父他們可還安好?
如此胡思亂想了一夜,翌日一早起身時,她便覺得恹恹的。
春岚瞧着不妥當,尋來了府醫給她請平安脈。
府醫瞧不出來什麼,隻說怕是中了暑熱,當小心靜養。
送走了府醫,春岚便碎碎念道:“定是昨日出門熱着了,就應當不管旁的,直接回絕了那事,總歸是有旁的法子知曉。”
“什麼事沒有回絕?可是有了麻煩?”雲珩一邊進門,一邊朗聲問道。
春岚吓了一跳,閉口不言了。
宋晚無奈看她一眼,這才起身迎出去:“無事,你怎麼這個時辰過來了?沒去早朝?”
“去了,聖上大怒,早早的散了。”雲珩拉着她的手進了屋,道,“我聽聞叫府醫來請平安脈了,可是身子不爽利?”
“早上起來渾身無力,想來是昨日沒睡好。春岚不放心,這才驚動了府上。”宋晚一邊解釋,一邊由着他拉着自己進屋。
雲珩點頭:“應當的。最近我忙的很,來看你的時候少,你當好生養着,我才好早日搬回來。”
宋晚被他這明目張膽的話驚的心中一跳,揮手清退了屋子裡的丫鬟們,叫春岚搬來冰盞安置,這才打發她下去準備早膳。
待屋子裡隻剩他們二人,宋晚問道:“昨日聽阮娘子說死了一個秀女,說是擔心驿站沒報給宮裡知曉,特來問了一問。今日可有什麼說法了?”
“聖上就是為了這事兒大怒呢。”雲珩愁眉苦臉,“你也知曉此次選秀是為了彌補春闱之憾,卻又出了事,聖上可不得大怒。降罪了驿站中人同焦嬷嬷,下令補足秀女人選,着父親率一隊羽林衛親自看護。”
宋晚驚訝:“不是明日秀女就要進宮?若是補足人選,可是要延後?”
“不。”雲珩無奈道,“叫今日就補足人選,明日如期入宮。”
宋晚倒吸一口涼氣。
“若是如此,那這補足的人選,豈不是要在京都城中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