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嬷嬷笑意更甚:“二姑娘沒有大姑娘的福氣,日子過得操勞,不像大姑娘如今一身輕松。”
雲珩徹底撂了臉子。
這老虔婆這是拐着彎兒的擠兌宋晚沒有嫁給長子,不能掌府上中饋呢!
他冷笑一聲:“你這老東西忘性真大,當着小爺的面兒就二姑娘長忠勇侯府短的,是忘了小爺當年是怎麼整治你們的!”
見唐嬷嬷慌張起來,他更是拉着宋晚就走,“馬上就是大喜的日子,小爺不想見血給你們大姑娘添晦氣,你自己當心着你那顆沒用的腦袋!”
見唐嬷嬷吓的面無人色,險些尿了褲子,春岚幾人痛快極了,笑容和善的同唐嬷嬷打了招呼,便随着進門去。
因着提前遞了帖子,新姑爺第一年送節禮乃是大事,是以宋詞特意同聖上告了假,在府上等着。
此事,他正同唐曼珠在正廳等着他們二人,不過兩人手中拿了信件,正在瞧着。
待下人通傳,他們這才發覺兩人過來。
因着門前的不愉快,雲珩瞧着唐曼珠心裡就不痛快,為了宋晚的面子也生生忍下了。
兩人行了晚輩禮,這才落座。
唐曼珠先是開口道:“也是你們姐妹心有靈犀,均是在今日送節禮來,倒是叫咱們丞相府雙喜臨門了。”
“宋夫人不會也要感慨一番二姑娘的辛勞,早早掌了忠勇侯府的中饋,不如皎皎有福氣吧?”雲珩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唐曼珠。
唐曼珠确實是想這麼說的。
自從去年她和忠勇侯府夫人商議着想将兩人上錯花轎的事被雲珩當衆捅破,她在府上的日子就過得很是艱難。
宋詞自災區回來之後,更是将她禁足,直到過年才才放出來。還勒令她這一年不許去外面露臉,免得招惹是非。
更叫她生氣的是,忠勇侯府惹惱了聖上被貶黜出京,宋詞這個狠心的,竟然将她的乖乖女送上花轎,叫她一并跟着去那些野蠻貧困之地!
可憐宋妙筠自小嬌生慣養的,哪裡吃得了那種苦頭?
這半年來,她日日以淚洗面,就怕宋妙筠在外面過得不好,遭了罪。
今日收了節禮,又看了信,這才知曉自己的女兒不僅沒受苦,還如此能幹!她自然是要顯擺一番的。
但瞧着雲珩這副吃人的模樣,又說那樣陰陽怪氣的話,倒叫她一時不敢接話了。
宋詞沉浸官場多年,自是聽出來雲珩的言外之意,問道:“可是有誰多嘴多舌說了什麼?”
“也不是什麼大事。”
雲珩看向宋詞,态度也好上許多,勾唇笑道,“宋夫人身邊那老嬷嬷方才在門口擠兌了皎皎一通,我這心裡憋着氣呢。”
宋晚手心一緊。
他倒是不管不顧的,第一次中秋節上門見嶽父,便說的如此直白,也不怕惹惱了嶽父被轟出去。
不過她倒是不在意的。
她知曉雲珩會護着她,她有了新的家人。
完全的,隻将她放在心上的,家人。
“放肆!”
宋詞大怒,“來人,去同唐嬷嬷說,今日無需她和她家人伺候了,叫他們回家去歇着吧!”
唐曼珠心頭一跳,忙伸手去拉宋詞,想替唐嬷嬷求情,卻被宋詞掃過來的視線吓住,生生的又将手縮了回去。
宋晚驚訝于宋詞竟然下了如此命令。
這是要将唐嬷嬷一家都從丞相府趕出去!
可雲珩并不知曉宋詞的意思,隻當他是雷聲大雨點小,當真是隻叫唐嬷嬷一家子今日不在府上做工呢。
“大喜的日子,嶽父莫要生氣。”他泰然自若的同宋詞說着話,目光落在桌上那兩張信劄上,“那就是妻妹同妹夫送來的信?可否給行之瞧瞧?”
“自是可以。”宋詞點頭,便有小丫頭上前将兩封取了送過來。
雲珩自己拿了一封,又将另一封塞進宋晚的手裡,道:“瞧瞧咱們妹妹妹夫在鹹陽過得可好,若是不好,你我也幫襯幫襯。”
唐曼珠聽的咬牙切齒。
長陽長公主出嫁時風光無兩,長陽侯府更是累世的财富,與他們家相比,誰家不需要幫襯!
他這是記恨自己同唐嬷嬷說的話呢!
宋晚被他這一不合禮數的行為鬧得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雲珩泰然自若的把信拆開,見她不動,還勸她:“嶽父那樣重禮數之人都沒有拒絕,你也莫要太拘謹。都是一家人,妹妹妹夫來信我們不瞧瞧,倒顯得我們生分。”
宋晚無奈極了。
她怎麼不知曉他這樣無賴?
宋詞也道:“你妹妹心中還問起了你,你也瞧瞧吧。”
說完,他又補充道:“隻是家信,你不用擔心。”
宋晚應着,這才将信紙打開。
瞧見上面的字迹,她便将信遞給他:“你看這一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