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寶珠心情激動,手也不自覺的顫抖着,直到最後,畫卷全部映入眼簾。
宋晚開口道:“這是咱們那日去春遊的場景,你可還記得?”
喬寶珠死死地盯着畫卷上唯一一個女子的背影。
她頭頂帶着一隻花環,身上穿着一件襦裙,很是嬌嫩的顔色。女孩子正蹲下身子,不知在做些什麼,一隻花蝴蝶落在她頭頂的花環上。
宋晚問道:“你可還記得你那日穿的是什麼衣裳?”
喬寶珠當然記得。
範離在她眼中,如皎皎明月,不可指摘。可那樣出塵的人兒,竟然有一天會下凡來,答應了同她的婚事。
她開心的做夢都能笑醒,趁着做冬裝的時候,磨着嬷嬷叫她替自己也定了幾套春裝。
春遊那日天氣雖好,但春寒料峭,實在不适合穿襦裙。可她想穿給範離看,便硬着頭皮穿上了,隻是被嬷嬷押着,在外面披了一件薄披風。
而她那日穿的衣裳,與畫中女子一般無二。
眼淚一顆一顆的從眼眶中滴出,宋晚便知曉她想起來了。
她繼續說道:“旁人都道範離畫的是他已逝的未婚妻,可是我一眼便瞧出來他畫的是你。後來得知範離是北鞑人,從未去過蜀地,也并未同那位所謂的未婚妻見過面,所以,又怎麼會專門設一個祠堂來祭拜她呢?”
“那那個祠堂是為什麼而立?”喬寶珠顫抖着嗓音,不敢相信的問。
宋晚道:“許是為了布局迷惑我們,又或許,是為你而立。”
“為我?”喬寶珠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宋晚搖搖頭。
她也說不準。
今日跟喬寶珠前來此處,她突然想到,這會不會也是範離死之前布下的局。
一個,為了彌補對家國的愧疚,臨死之前布下的局。
可到底是為什麼呢?
突然,一陣刀劍聲傳來,随即便是一陣咚咚咚的上樓聲。
宋晚頓時警惕的站起來看向樓梯口。
“賤人!你竟敢報官!”
一個北鞑大漢渾身是血,赫然出現的樓梯口,提着刀就沖了上來。
喬寶珠吓的尖叫一聲。
宋晚将她往身後一拉,順手将她别在腰間的匕首抽出,射向來人,正中對方喉結。
“老二!”
緊随其後的北鞑人看到兄弟一息之間斃命,目眦欲裂,舉着大刀便沖過來。
宋晚面不改色,看到來人并不避讓,反而迎上前去,避開來人的攻擊,反手用巧勁兒卸了對方的力道,奪了他手中的刀,從其背後一箭穿心。
此事發生不過一息之間,北鞑人緩緩低頭,看着自己胸前被貫穿的刀,在一片茫然中,應聲倒地。
“皎皎!”
雲珩顫抖着嗓音疾步沖上二樓,見宋晚毫發無傷的站在那裡,這才松了一口氣。
“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
雲珩捏着她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好幾遍,确定她沒事,這才放心下來。
“吓死我了,我得到消息趕緊趕過來,幸好沒有耽誤。”他松了口氣,闆着臉說道,“以後不準以身涉險!凡事告訴我,我來解決!”
宋晚知曉自己此番實在是冒險,所以并未辯解,隻好脾氣的應下。
倒是喬寶珠眼睜睜的看着宋晚頃刻間殺了兩人,早就已經目瞪口呆。
此時将将回過神來,驚聲尖叫着看向宋晚:“你會武功!”
宋晚點點頭,誠實回道:“是。”
雲珩瞧見她,眼睛危險的眯起:“她知曉了你的秘密,她得死!”
“别。”宋晚攔着他,“她好像中了毒,咱們得給她找個大夫瞧瞧。”
“她要殺你,你還管她死活?”雲珩一肚子火氣。
宋晚搖頭:“到底是表妹,不過是被人蒙騙罷了。且保住她一命,日後如何清算,也是她應得的。”
喬寶珠心裡燥得很,旁的沒有聽進去,隻聽見要清算她,吓的連忙要逃,還不忘抱緊畫卷,被千尋像拎小雞仔似的拎了出去。
賀欽清掃完下面的戰場,這才上了二樓來,将賀錦抱下去。
因着雲珩需要将這些北鞑人押解去大理寺,為了避免路上還有北鞑餘孽出現,賀欽原本想讓宋晚同他們同乘一輛馬車。
宋晚搖頭拒絕:“宮中尚有北鞑細作,我須得進宮同皇後娘娘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