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為了破案,但雲珩還是不高興宋晚心裡嘴裡念叨的都是别的男人。
他撇撇嘴道:“如果不是藏拙,那就是換了一個人,反正他們若是對咱們起疑,定然還會再來試探,勞神想這些做甚。”
他拍拍自己的腿,道:“你今晚吃了酒,恐怕會頭痛。躺下來,我幫你揉揉。”
本以為宋晚會拒絕,沒想到她随手将發冠一拆,身子一歪,便枕着他的腿躺在榻上乖順的閉上眼睛。
雲珩瞧着散落在自己身上的這一席青絲,心上猛然一跳,竟有些手足無措。
宋晚吃了些酒,心思不比往常敏感,未發現雲珩的異常,隻自顧自的說道:“我今日裝作害怕屍首的模樣裝的有些過頭了,他們應當會更加猜忌于我,這幾日應當就會再次試探,你要多加小心。”
“我小心什麼?”
雲珩緩了緩心神,将手按在她的太陽穴上,小心的按揉着,“我日日在這屋子裡坐着,什麼都做不了,哪像你日日出門去長些見識。”
宋晚睜開眼睛,眨巴了兩下,昂起頭看向他的臉,揶揄道:“你這話說的,特别像守在内宅抱怨自己相公的小娘子。”
雲珩陰陽怪氣道:“我現在難道不是嗎?”
宋晚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又将頭扭回去,閉上眼睛不再看他,隻嘴角還向上揚着,昭示他的好心情。
“你也莫要心急,應當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拜訪你了。”
宋晚的腦袋在他的大腿上摩擦的叫他心神蕩漾,有些集中不了精神,随口敷衍道:“什麼人?”
“自然是那些商賈的夫人了。”
宋晚閉着眼睛同他解釋,“男子們在外結交同好,女眷們便替他們維護這層關系。往日裡的走動,或是真心結交,或是打探消息,又或是傳遞消息,女眷們都能發揮上大用場。”
雲珩細細聽着,開口問道:“你在侯府的時候,有人同你打探消息嗎?”
“沒有。”宋晚搖搖頭,冷哼一聲,“誰敢來長陽侯府打探消息?嫌棄自己命長不成?”
這還是雲珩第一次聽宋晚說出如此霸道的話來,一時不由得忍俊不禁。
卻聽宋晚繼續說道:“不說旁的,便說是我,背靠長公主、鎮國大将軍和當朝宰相,誰人敢同我打聽消息?就不怕被當成細作抓了?”
她哼哼兩聲:“現如今抓細作的可是我夫君,剛好不用麻煩旁人。”
聽她将自己也說了進去,下意識的問道:“我也是你背靠之人嗎?”
“這是自然。”宋晚較真道,“你是我的夫君,若是你靠不住,那我便同你和離!”
“自然是靠得住的!”雲珩連忙表态,驚出了一身冷汗。
宋晚哼哼兩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反而又說起案子。
“我今日瞧了姜大人的屍首,确實是被野獸活生生咬死的,但是很奇怪的一點是,他僅剩的那顆頭顱看起來像是死前經受了驚吓的模樣,雙目瞪大,眼睛裡好像還能看到死前的景象,但是那個孫健把我拉起來了,我沒瞧仔細。”
雲珩将人記在心裡,道:“我叫千尋去查查這個孫健什麼來頭,姜大人之死又是怎麼回事。”
宋晚點點頭,叮囑道:“我從姜大人僅剩的屍塊中推斷,他應當是死在五日左右。我沒有去過姜大人屍首的發現地,不知曉那裡的情況,不知是否影響死者死亡時間的判斷。”
“好,我叫千尋去查。”雲珩應着。
宋晚還想說什麼,門外傳來敲門聲,是小二來送沐浴用的熱水。
雲珩應着,着人擡進來,待屋内隻剩他們二人,這才去叫宋晚模樣。
隔着一道日出東方屏風,雲珩可以清楚的瞧見宋晚的輪廓,他握緊拳頭,扭過頭去不敢多看。
淅瀝的水聲撩撥着他的心弦,他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暗恨自己在新婚夜說什麼娶她是為保護她的鬼話,早知今日,他當打死當日胡說八道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再順理成章的同宋晚圓了房。
反正他是認認真真學過了此事的。
順理成章。
他在心裡頭默念着。
到底如何才能順理成章呢?
總不能喂他的皎皎吃那種藥,他舍不得。
若是他吃……
雲珩搖了搖頭,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吃了那藥,當要迷失心智,沒輕沒重的傷了皎皎可如何是好?
況且,依皎皎的身手,她當會将他打暈了扔進湖裡泡着,待自己好了才能叫人将自己撈出來。
越想越是喪氣,待回神之時,已然聽不到屏風那頭的聲響。
“皎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