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隻淡淡掃了一眼傷口,便将金瘡藥重新撒上,取了紗布妥帖纏好,不過一息之間的功夫,一處傷口便處理好了,期間也并未碰到過千尋的皮肉。
千尋眨巴眨巴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相府千金,将軍府表小姐,侯府嫡媳,應當是時時刻刻被人伺候着的,沒想到她竟然将這樣的活做的如此熟練。
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宋晚已經将他身上的傷口全都包紮好,一邊去洗手,一邊說道。
“回去之後好好養着,每日來這裡,我幫你換藥。”
千尋身上一冷,就瞧見雲珩涼飕飕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連忙說道:“不用不用,夫人,屬下尋雲叔上藥就行。”
“你同翠娘去後山一事,不可叫第五個人知曉。”
宋晚面容嚴肅,千尋下意識要聽她的話。
宋晚的聲音不容置喙:“你先回去,看看人手是否都在。若是有少的,叫暗衛先頂上,最近不要叫漏過臉的人多行動。
我估計不多時鄭千就要來試探,你在這裡不妥當。”
千尋知曉事情的嚴重性,連忙穿好衣裳出門。
好在千尋的房間就在隔壁。
當日為了隐私,樓上這一層都被他們包了。
待千尋出去,兩人也趕緊收拾了房間,回道床榻上。
果不其然,很快便有一隊腳步聲上了樓來,許是被他們帶來的人攔住了,領頭之人大怒。
“知州府辦案,如有阻攔,以同黨論處!讓開!”
随即,是鄭千的聲音響起。
“這位兄弟,知州府進了刺客,此時正在全城抓人。幾位官爺過來,就是清點一番人數,不會做什麼的,千萬莫要惹了官爺們生氣。”
随即,就是那些官兵叫嚷着讓他們讓開,還有樓下傳來的房門被踹開,房中人驚聲尖叫的聲音。
宋晚同雲珩對視一眼,沒想到為了試探他們,竟然弄出來這樣大的動靜。
她起身,走到門口将房門打開,走到門外。
鄭千一眼就瞧見了他,連忙同他招呼,從擋着的兩人中間擠了過來:“賀賢弟,吵醒你了?”
宋晚嗯了一聲,問道:“怎麼突然這麼大動靜?可是出了什麼事?”
鄭千又将知州府進了賊的那一套說辭說了一遍,這才說道:“若是方便,叫弟妹出來吧。官爺清點完人數就走。”
宋晚蹙眉:“我夫人将将驚醒,衣不遮體,恐怕不合适吧?”
鄭千不動聲色的說道:“可官爺們瞧不見人,回去也不好交差。到時候可别叫知州大人心存嫌隙,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後面這話兩人是瞧瞧說的,鄭千一直都在悄悄的打量宋晚的神情,果然見她聽完這話,臉色就變了。
宋晚擔憂的看了一眼房内,踟蹰着不肯讓步。
等在樓梯口的官兵們便嚷嚷起來:“讓開!再不讓開,别怪我們不客氣!”
說罷,他就直接将刀抽了出來。
宋晚像是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叫攔着的人讓開。
宋晚帶來的人都打開房門,一個個的走出來,手裡都拿着家夥,虎着一張臉警惕的盯着來人。
宋晚同走過來的為首的士兵說道:“官爺,我帶來的人都在這裡了,鄭兄知道幾個人,可以叫他數一數人數。”
鄭千應和着:“出了賀賢弟同弟妹,一共是十四人。都在這裡了,我數了,沒少。”
那士兵目光淡淡的從那些侍從身上掃過,最終落在宋晚的臉上,問道:“你夫人呢?怎麼不見她出來?”
宋晚忙賠笑道:“我夫人一個女子,定然同那刺客無關。這樣,明日我帶着夫人親自去知州府上拜見,如何?”
“少廢話!”那人怒喝一聲,看向他的目光更是兇狠,“刺客就是個女的,快些叫你夫人出來!”
宋晚驚了一跳:“女子?可我夫人不會拳腳,怎麼也做不了刺客呀!”
說着,他看向鄭千,想要叫他幫忙說幾句話。
鄭千也是一臉為難,猶豫道:“雖然如此,但官爺們不見到人回去不好交差,不若就叫弟妹出來見見,你這樣推拒,倒顯得心虛了。”
“心虛什麼?我們堂……”
“砰——”
那士兵等不及,直接一腳踢開了房門。
“啊!”
雲珩正巧走到門口,被這一腳吓了一跳,驚叫出聲。
“夫人!”
宋晚顧不得許多,連忙進屋裡将她抱在懷中哄着,“不是叫你在榻上好生休息,怎麼起來了?”
雲珩看起來嬌弱的厲害,躲在宋晚的懷中,小聲道:“我聽着他們在門口不依不饒,這才起身想叫他們瞧瞧,也好快些放你回來休息。”
宋晚歎息一聲,轉頭看向鄭千等人,語氣不善:“可看清楚了?是不是我夫人?莫要明日再來一趟,說沒有瞧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