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雲珩在屋裡,鄭千也是一愣,聽出宋晚話裡的譏諷,知曉她是真的動了怒,連忙說道:“瞧清楚了,瞧清楚了。”
“你瞧清楚有什麼用?官爺們可都瞧清楚了?”宋晚沉着臉問。
方才踹門那士兵本就被雲珩的好相貌給驚到了,一雙眼睛落在他的身上,挪都挪不開。
如今被宋晚一陣譏諷,心虛的緊,心中惱怒更甚。
但知曉他是知州大人的座上賓,也不敢得罪了,告辭離開。
宋晚将房門關上,又扶着雲珩到榻上坐好,見他依舊靠在自己身上不肯動彈,沒好氣的抖抖肩膀,問道:“你還想靠多久?”
雲珩龇牙一笑,全然沒有方才的柔弱,賴在宋晚懷裡蹭了蹭,捏着嗓子嬌滴滴的說道:“人家方才被吓壞了,你也不安慰安慰人家,你好壞~”
宋晚:“……”
她垂眸,看着雲珩這副模樣,面無表情的說道:“你要不要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雲珩毫不在意:“我現在是謝奕,謝奕做的事,與我雲珩何幹?”
宋晚:“……”
她問:“是嗎?”
“當然。”雲珩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宋晚道:“那現在是謝奕靠在我懷裡嗎?”
雲珩身子一僵,臉上的笑意盡數收走,立刻坐好,一本正經的看着宋晚:“不,是雲珩。”
宋晚懶得理他。
躺在榻上,順勢蓋上被子,吩咐道:“熄燈。”
雲珩抿着唇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晌,憤憤熄了燈,挨着宋晚躺下。
好不容易睡着,又夢到謝奕靠在宋晚懷裡撒嬌,而宋晚一臉寵溺的看着他。
從睡夢中驚醒,看到宋晚依舊好好的睡在自己身邊,他這才松了一口氣,悄悄往她身邊湊了湊,仔細的端詳着宋晚的睡顔。
鬼使神差的,他湊過去,在她眉心處那一點朱紅處,落下一吻。
臨近晌午,宋晚才同雲珩一道下樓。
兩人看起來精神不太好。
鄭千正在櫃台處撥着算盤,擡眼瞧見兩人,手中的速度加快了幾分,用朱筆在本子上寫了些什麼,便放下筆迎了上來。
此時宋晚同雲珩已經找了個空桌子坐下,環顧了一下大堂裡,不見幾個客人。
“賀賢弟,弟妹,昨日真是對不住。”鄭千觍着臉上前,笑得一臉不好意思,“那些官爺都是奉知州大人之命行事,我也不敢拒絕。若有得罪,二位多擔待。”
“理解。”宋晚朝他笑笑,看起來比往日疏離不少,漫不經心的問道,“今日店裡客人怎麼這樣少?”
鄭千像是沒看出來他的冷漠,依舊是笑臉相迎:“位子都定出去了,隻是客人們都去外頭看熱鬧了,不知曉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熱鬧?”宋晚這才對上他的目光,“什麼熱鬧?”
“賀賢弟還不知曉吧?聽聞昨日那刺客抓到了,就在後山!等會兒就有官兵将人送回來,大家夥兒都趕去看熱鬧了。”
鄭千說的興奮,目光卻一直流連在宋晚同雲珩的臉上。
隻是兩人面上都是淡淡的,與方才的模樣想同,沒有任何變化。
實則,兩人心中早就掀起了巨浪。
宋晚心知翠娘的能力,卻還是忍不住擔心鄭千說的是真的。
兩人各自叫了一碗鮮肉馄饨,同鄭千說着閑話。
突然,外面開始吵鬧起來。
鄭千便問站在門口的小二,外面發生了何事。
小二朗聲道:“官爺們擡着那刺客回來了!”
鄭千來了興緻,拉着他們走:“賀賢弟,弟妹,咱們也去瞧瞧熱鬧。”
宋晚同雲珩對視一眼,在鄭千的催促聲中起身,站到了隊伍中。
鄭千拉着他們擠到人前,不多時便見一隊士兵敲鑼打鼓的走過來,中間是兩個士兵擡着擔架。
宋晚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握着雲珩的手情不自禁的收緊,眼睛一直盯着擔架。
那屍首被斂屍布裹得嚴嚴實實,半點看不清裡面裝的是什麼。隻是瞧着那份量不像是成年人,倒像是孩童。
知曉宋晚擔憂,雲珩便漫不經心的問道:“怎麼瞧着這刺客像是個小孩子?不是說是個女子?”
聞言,站在他們身邊的百姓回道:“後山找到的,保不齊就是被猛獸咬了。”
“就是,後山那是什麼地方,有去無回的,去那裡不是找死嗎?”
“這刺客不是本地人吧?但凡在黃州城多住些時日,也知曉那後山不能去啊!”
“……”
鄭千一直默默的注視着宋晚,問道:“此次驗屍,賀賢弟可還想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