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宋晚同雲珩跟着鄭千來到知州府。
此時知州府中已經聚集了許多人,多數是見過面的商賈,還有一些沒有見過的生面孔。
那些人瞧見宋晚等人過來,與往日想要結交的心思不同,個個臉上均是不屑,隻同鄭千打了聲招呼便不再作聲,全當宋晚和雲珩不存在。
倒是錢幺娘施施然過來寒暄,仿佛那日的不愉快不曾發生過。
但此番王守成并沒有出現,隻是着人将行動路線和計劃送過來,大家圍在一起看了,一一簽上自己的名字,這便算是同意了。
翌日一早,衆人便各自乘坐馬車到了山腳下彙合。
今日雲珩穿了男裝,舉手投足間氣質尊貴出衆,惹得衆人紛紛側目,都猜測這是哪裡來的官家公子。
待看到他身邊的宋晚,衆人這才在雲珩臉上尋到“賀老闆的夫人謝意”的影子。
大人瞧瞧雲珩,又面面相觑,私下裡紛紛猜測雲珩是不是男扮女裝,兩人看似是夫妻,實則是斷袖。
如此一來,大家便多少理解了雲珩那日對錢幺娘的敵意。
畢竟這個世道,對龍陽之好并不接受,更不可能成婚。多的是兩人情深義重多年,最終各自成家。
而錢幺娘又是女中豪傑,相貌嬌媚動人,又有手腕,男子很難不對這樣的女子心動。
雲珩瞧見她,便想到未來宋晚會被這樣的女子搶走,心中郁結,出言不遜也是人之常情。
不止是那些不熟悉之人,就連同他們一道前來的鄭千和錢幺娘,此時也是迎風缭亂。
惹起這樣大風波的兩人顯然是沒有在意這些,兩人站在一棵大樹下,正在互相給對方整理衣領。
“人都安排好了嗎?”
雲珩垂眸看着宋晚瑩白的手腕,輕聲應着:“已經着人埋伏在後山,也有暗衛跟着咱們,以防備臨時改變路線。”
宋晚應着,瞧了一眼不遠處知州府的馬車。
“待會兒王守成可能會認出你來,不知他會作何反應,你當心些。”
“我知曉,你不用擔心。”雲珩将她的手握住,歡喜的不得了,“他最好是動手,不然我還沒有理由抓他。”
宋晚嗔怪的看他一眼,很是無奈。
原本她打算着不讓雲珩來,雲珩不依。絞盡腦汁想出來個當誘餌的法子,直接将人給端了。
不多時,王守成從馬車上下來,大家便都圍了過去,噓寒問暖一番,又罵了一番那不知好歹的刺客,這才算是結束。
王守成的目光落在雲珩面上,蹙眉問道:“這位仁兄是……”
“回大人,這是在下的夫人謝氏。”宋晚拱手介紹道,“因着是進山,為了方便,便穿了在下的衣裳,叫大人看笑話了。”
王守成看看雲珩堪比男子的身量,又瞧了瞧他那雙大足,啖笑一聲:“原來如此。”
宋晚身子頓時一僵,戒備的看着他。
“出門在外,不必在乎旁人的眼光,隻不叫家中長輩知曉就好。”王守成看起來真是開明,“若是在外都束手束腳,那出來的意義又是什麼?”
宋晚:“???”
雲珩:“!!!”
雲珩一咬牙,決定将計就計:“大人教誨的是,在下茅塞頓開!”
衆人:“!!!”
大家面面相觑,一副“他承認了”的震驚表情。
宋晚尚且不明所以,王守成便下令上山。
她還來不及問一問雲珩,就收到了幾個商賈調侃,說她是“男中豪傑”,更是叫她一頭霧水。
悶頭行了一路,宋晚腦中靈光乍現,震驚的擡頭看向雲珩。
而雲珩,則是朝她微微一笑。
宋晚滿臉無語。
突然,林中沙沙作響。
衆人吓了一跳,紛紛亮出手中的武器戒備着,議論道。
“這動靜,肯定是大蟲!跑不了!”
“咱們這麼多人,還弄不死一頭老虎?兄弟們,别怕!”
“不是,它怎麼不叫啊?可别是條蟒吧?”
一聽這話,大家頓時慌了。
若是猛虎,還能用火攻将它吓跑,還能射箭将它殺死,但是蟒蛇就不一樣了,光是出來就把人吓死了,一口就能吞兩個人,根本來不及救。
王守成立刻站出來,大聲說道:“大家不要擔心,本官帶了足夠的武器和兵将,不管來的是虎也好,蟒也罷,都叫它有來無回!”
“啊!”
他話音剛落,衆人便驚恐的看着他身後。
王守成突然察覺到一股殺氣,依着身體的本能,往旁邊一挪,堪堪避開緻命的一劍。
黑衣人并不氣餒,奮起直追,頃刻間兩人便纏鬥在一起。
待衆人反應過來,兩人已經過了百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