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珩将信封取來,同宋晚一起看。
兩人一目十行,将信看完,均是一臉沉思。
雲珩問千尋:“這信當真是翠娘直接交到暗衛手上的嗎?”
“是。”千尋肯定道,“是玄一找到的翠娘,翠娘小心的确認了身份,才将這東西交給玄一的。”
此時,宋晚開口,道:“這确實是翠娘的親筆手信。”
言外之意,這封信的内容确确實實是出自翠娘之手。
雲珩還是不放心:“萬一翠娘被脅迫寫了這封信……”
宋晚搖頭:“翠娘的父兄皆被北鞑人殺害,她便是自盡,也不會替他們遮掩。”
宋晚擔保,雲珩便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了。
他問千尋:“翠娘和兩位大人的親信如今在何處?”
“玄一沒說。”千尋道,“他隻說主子看完了這封信之後,自會知曉。”
雲珩同宋晚對視一眼,随即走到桌前,迅速寫了一封信,将紙上的筆迹吹幹,連同翠娘送來的那一封一同教導千尋手上。
“讓玄一将這封信速速送去兄長手上,不可耽擱。”
一聽要同雲珏尋求幫助,千尋便知曉這事情大了,連忙應着去辦。
待千尋出了門去,雲珩才道:“此事非同小可,我覺得我們還是需要親自去見一見翠娘。”
“如此也好。”宋晚點點頭,"親眼看到她無事,我也放心。”
雲珩喚來暗衛,吩咐道:“去準備一下,等一會兒我與夫人一同出去,切記,要神不知鬼不覺。”
暗衛應下,便消失在原地。
不多時,房中突然又出現一名暗衛。
彼時兩人正在換衣裳,屋子裡突然多了一個人,吓的雲珩連忙将外衫披在宋晚身上,大怒道:“放肆!竟敢無召入内!”
宋晚從未見過雲珩身邊出現過如此不聽話的暗衛,連忙将外衫穿好,擋在雲珩面前,戒備的看着對方。
那暗衛單膝跪地,頭始終未擡起,态度很是恭敬的開口:“屬下玄九,受命玄一,若有異動,立刻上報主子。今日主子同夫人,不可出門!”
“什麼?”雲珩皺眉。
玄一是暗衛首領,他留下的人,必然可信。
但他說不可出門……
“一柱香的時辰之前,客棧周圍便多了許多暗衛,個個武功高強。屬下奉玄一之命調查,發現那些人皆是從知州府而來。不管他們是不是來盯梢主子的,您二位今日皆不宜出門。”
雲珩同宋晚對視一眼。
一柱香之前,正是宋晚從雲間錦繡坊回來之時。
看來他們的計劃奏效了。
思量片刻,宋晚開口道:“你先退下,我與夫君有話要說,待會兒再找你問話。”
“是。”玄九立刻應下,旋即消失在房間中。
宋晚拉着雲珩走到床榻上,特意垂下床帳。
雲珩心跳如擂鼓,一雙桃花眼緊緊的盯着宋晚,半點不肯離開。
宋晚回眸,對上他滾燙的視線,臉頰不由得一紅,怕他胡來,連忙說起正事。
“方才忘了同你說,之前我與錢幺娘打鬥,特意用的賀家獨門功夫。我猜想,她應當是認了出來,告知了孫健。”
雲珩收斂了心神,頓了頓,這才說道:“所以,她以為你是賀家人?”
宋晚點點頭:“我是這麼猜的,但是到底如何,我不敢确定。”
“無妨。”雲珩問她,“你叫玄九下去,是不是有了主意,要同我商量?”
宋晚莞爾,點頭應着:“我想着,既然他們不進來抓人,那就是尚未确認我們的身份,不敢打草驚蛇。那不如我們再推上一把。”
雲珩挑眉:“說來聽聽。”
“他們既然将我們看管起來,當是要瞧一瞧我們有何動作。我們不如安坐高堂,再派一隊‘京城來的大人’混淆視線,将水徹底攪混。
屆時他們分不清孰好孰壞,為了保險起見,定是要甯可錯殺,不可放過。到時候他們隻要動手,我們即可将人抓住!”
随着宋晚将計劃一一揭露,雲珩的眼睛便愈發的明亮,看着宋晚的眼神也更是敬佩。
短短時間,就将所有的計劃安排妥當,如此才智,若是男子,必有一番大作為!
他當即喚來千尋和玄九:“玄九,你假扮朝廷派來微服私訪的官員,明日大搖大擺的從黃州城門口進來,且看他們如何安排,見機行事。千尋,你去安排人手幫襯玄九。”
“主子,時間太短,若是從京都調派人手,恐怕來不及。”千尋遲疑道。
雲珩道:“不用從京都調派。撥幾個暗衛和我們的人過去,再從附近雇幾個村民,湊個十人隊伍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