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沒想到他聽完這些,問出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驗屍之事她無法證明,她的目光落在一旁官窯白瓷的茶盞上。
她隻素手一揮,茶盞便從桌上飛出去,直直的飛向牆邊,鑲嵌在其中。
雲珩看得愣了片刻,跑過去檢查一番。
隻見茶盞完全鑲嵌在牆體上,表面并無裂痕,顯然是武林高手才有的功夫。
他唇角勾出一抹笑,又慢慢走回來,看着她道:“怪不得你敢自己去偷賬本,原來是當真有一身好本事。”
說起來這事兒宋晚便悔得腸子都青了。
“此番是我思慮不周,太過自負,才連累了你。賬本一事,我再想想别的辦法。”
雲珩失笑搖頭:“你一個婦道人家,能想出來什麼辦法?将此事交給我,我來辦吧。”
他剛剛蘇醒過來,宋晚不想與他争論,隻順着他說:“你先好好養傷,不急在這一時。”
雲珩應着:“天色已晚,我們先歇息吧。”
雲珩剛剛醒來,但宋晚卻是自清早醒來便一直守着他,熬了精神,如今他醒來,才發覺渾身疲乏的厲害。
是得好好地睡一覺,再想想接下來如何做。
她将食盒收拾好送去廚房,回來的時候,雲珩已經準備好了水。
草草擦洗之後,兩人回到榻上。
宋晚閉上眼睛,在心裡盤算着接下來她該如何。
她瞧不出來雲珩到底是真失憶,還是為了在賀家人面前不漏馬腳。
若是後者還好說,若是前者……
宋晚擡手揉了揉眉心。
突然,身邊人一個翻身,她便對上一雙滿含深情的眸子,那裡頭的欲、念明明白白,一如兩人表明心意之後的日日夜夜。
宋晚心中一喜,剛要問明白他是否假裝失憶,檀口便被封住。
在她錯愕間,輕易地就被攻城略地,再無機會開口。
一室荒唐,男人心滿意足的下了床榻去替她打水清洗。
宋晚緩了緩心神,待他回來之時,拉着他的手腕小聲問道:“你……沒失憶,對吧?”
雲珩疑惑:“你為何總是懷疑這件事?我騙你有什麼好處?”
宋晚一噎,待要明說,溫熱的帕子貼上身子,驚得她身子一顫,到嘴邊的話便咽了回去。
到底是面皮薄,無法做到被人如此照料,她想自己來,卻被拒絕。
“我是你夫君,這都是應該的。敦倫人常也好,我照料你也罷,你當理所應當的受着。”
投了帕子繼續,他也繼續講道理,“我瞧着你害羞得緊,是我之前都不照料你嗎?”
宋晚面皮紅的要滴出血來,他動作溫柔,卻有意無意似有撩撥,叫她說不出來話。
分明之前他都不會如此孟浪,怎會……
宋晚垂着眼皮瞧他,想從他這張認認真真的臉上瞧出些什麼旁的來。
可他神情虔誠,并不逗弄之意。
雲珩也不在意她說什麼,隻道:“如今我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便是你們狂騙了我,我也不知。但我瞧着咱們二人合拍的很,應當是真的夫妻。”
他收了手,宋晚感到身下傳來一股涼意,慌忙換上幹淨的小衣。
聽着他将污水潑在院子裡,又自己打了水清洗,宋晚抿緊了唇。
她好像相信,他是真的失憶了。
之前他表現得平靜,分明是假裝。
他不信自己同他成了婚,甚至不相信她和外祖父說的任何話。
所以,他要自己找到答案。
而最方便的方法,就是與她同房。
她相信,若非雲珩不是真的失憶,決不會用如此堪稱羞辱的方式來試探自己。
宋晚擡起眸子,看向緊閉的門扉。
可他當真失憶了,自己又該如何呢?
那些說好的謀劃……
外面傳來腳步聲,知曉雲珩已經清洗完畢,宋晚又躺回榻上,面朝裡閉上眼,假裝已經熟睡。
她現在,無法面對這樣的雲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