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和神樂一樣姗姗來遲,一屁股在旁邊坐下。
“已經進行到第四局了嗎?這個比分,青道的情況可真不妙啊。”
神樂往反方向收了下腳,瞥到身邊觀衆興緻勃勃的表情後,覺得自己買錯位置了。
看音樂會的時候,會有人坐在觀衆席中高談闊論自己的觀點。而在棒球場,這種并不高雅,而是鼓勵觀衆展示激情激情場合下,前面的應援席暫且不論,後面的觀衆有不少是資深的評論家。
自己身邊這位,應該是她頭疼的類型。
在神樂産生這個想法的三秒後,邊上的觀衆竟自來熟地向她搭話。
“你也是來看青道比賽的嗎?”
廢話,這裡比賽的就是青道而不是什麼□□吧。
神樂不帶表情地在心裡吐槽,并且評估着對方,顯而易見,是青道的粉絲。
如果順着對方是是,會被拉着一起讨論比賽走向嗎?
直接說自己是路人,也許被強行介紹塞安利吧。
要反過來說自己是市大三的,會激動的讓她滾到對面看台去嗎?
三種答案,神樂都感覺到不妙,臉上卻平靜如水,甚至沒有跟激動的青道觀衆對上目光。
“是過來聽應援的。”神樂冷淡地回應。
“哎?”戴眼鏡的男孩仿佛見到了什麼有趣的答案,鏡片下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是小号手,聽一點應援,很正常吧?”
男孩笑得爽朗:“你一看就是很厲害的小号手啊,能把聲音傳遍球場,給每一個選手加油鼓勁的小号手。”
神樂不可置否。
而對方的熱情愈發高漲,甚至伸出一隻手,說:“那要來青道嗎,給我應援!”
神樂對自己的臉,有清晰地認知,不管是自己還是音音,兩個人從小到大的人緣并沒有多好,除了跟着母親學樂器的亞希與兩人熟稔,連幼稚園老師都會輕輕地讨論,光岡家的兩個孩子看起來有些有些難以接近呢。
而且雙胞胎就像天然的不可分的小團體,雙人組隊遊戲會被默認地分在一起,旁人不會去打擾,也不會輕易地加入。
況且,她們對湊上來的人都會惡趣味地玩猜猜誰是神樂誰是音音的遊戲,然後用不符合年紀的撲克臉皮笑肉不笑地說,這點程度都做不到嗎。惡劣極了。
即使是一個人,神樂也能恰到好處地表現出自己的冷淡與難搞。
拜此所賜,神樂的世界一直很清靜。
而這個男孩,一看就是不讀空氣的類型。
方框眼鏡下的傷,應該就是别人讨厭的結果吧。
沒有處理過,放任會發炎的。
除此之外,他斜着戴的帽子,讓人很難受。
說點什麼讓他能閉嘴的話吧。
神樂眯起眼睛,本就冷淡的眸子,顯出過分的刻薄。
女孩聲音不高不低,差點被對面看台上的歡呼聲蓋過。
市大三再一次打出去,完美收入兩分,持續拉開比分。白色海洋中彩球不斷揮舞,小号高昂的聲音幾乎劃破天際。
與之相對的,是青道看台士氣低迷的寂靜。
她說:“我隻在甲子園吹。”
初夏的風吹起她額前細碎的發,女孩漆黑的眼瞳裡,倒映着青空。
她看向他,是他落座以來第一次看向他。
短短七個字,向宣戰一樣。
甲子園級别才能擁有的應援,你,配得上嗎?
“這樣啊……”男孩扶着歪斜的帽子,露出牙齒,笑得像笨蛋一樣,“我是禦幸一也,會在明年春天就讀青道并加入棒球社。”
“這個隊伍回去甲子園的!”
“應援就拜托你了!”
這一天,光岡神樂甩給禦幸一也的最後一句話是:神經病。
青道:市大三
4:5
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