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櫻花如約綻放。
今天音音起得格外早,出門時對着全身鏡再三确認領結是否歪斜,頭發是否妥帖等戀愛中的女生第一次要去約會時才會糾結的小細節。
媽媽和神樂都保證音音看起來完美無瑕,音音還是在鏡子前磨蹭了一會兒,才拎起自己的薩克斯,說:“我出門了。”
神樂則沒有背上自己的小号。
社團招新的周期足夠長,自己沒必要在兵荒馬亂的第一天就去湊熱鬧。
媽媽想了一下青道總是很自由的自由曲,沒說其他的話,對兩個孩子揮揮手:“一路小心。”
通往學校的路上,一路繁櫻。
遠看如粉雲飄飄。
風過落花,神樂撚起落在肩頭的花瓣,攢一些于手心,再輕輕吹給音音。
音音打了個噴嚏。
“不會是花粉症吧?”
音音搖頭,全家上下都沒這個毛病,自己以前也不曾有。
“應該是太緊張了。”
音音握緊樂器盒的把手。
終于,能見到須原老師了。
終于,能在須原老師面前吹那首曲子了。
要輪到她自己對多年前的啟迪者施展魔法,心中的幻想隻多不少。
當然,也有些許不安被美好的幻想壓在底下。
神樂對音音伸出手,雙手。
音音不解,還是把空着的手放到姐姐掌心。
接着,姐姐的手牢牢把自己的手包起來,帶着一點點的力氣,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傳遞過來一樣。
“加油。”
“嗯。”
到了兩人分别的拐角,理應有個男孩等在樹底下。
而底下空蕩蕩的,隻有風回旋來往。
理應。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覺得禦幸一也蹲點自己變得習以為常。
習慣是很可怕的東西,會不知不覺侵蝕掉某些原則。
神樂深深為自己今天沒看到他而産生的短暫情緒不恥。
想入非非,自作多情。
她在心裡把自己翻來覆去地罵,面上卻不顯。
鼓勵過的音音也有心情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她淺淺咋舌,老實說她是三個人裡面最喜歡用這種方式表達情緒的人。
“分手了?還是換地方彙合?打擾你們真的不好意思啊。”
沒頭沒腦的句子,神樂卻回:“我不記得和他在交往。”
“哦,我們是誰啊?”
“......”
被擺了一道。
音音見好就收,也伸出手,握成拳頭。
“你也加油。”
神樂也握拳輕輕碰了碰,“我有什麼好加油的。”
“很多方面,比如,多交點朋友。媽媽可是很關心的。”
“有你和亞希就夠了。”神樂率先揮手,“走了。”
一路向前,人流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