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少年還沒有去往天上,站在家鄉的土地上,對着大海吹着小号。
鴿子繞着少年飛了一圈又一圈,拍打着翅膀,卻沒有飛遠。
這個故事對于小孩子來說,有些晦澀,能明白的是最淺顯的一層。
好在,常看常新。
這一首曲子也是常聽常新。
神樂睜着眼睛,風吹拂過發梢,有幾根不規矩的發絲喜歡撥弄視線,幫她畫出風的痕迹。
東京的天空鮮有飛鳥,遑論鴿子。
但美麗的生物,不止鴿子。
·
寮裡近百号部員井然有序地進行練習,牛棚中球如手套的聲響如平地驚雷。
禦幸特地弄濕了手套,能讓接球的聲音更響亮。
面罩之下,他借着角度想,自己比之前更會讨投手開心了啊。
将球扔回去,聲音上揚,誇獎丹波學長狀态出色。
而聽見小号聲的一瞬間,就移開了視線,不自覺仰頭尋找。
明明是個讓音樂老師閉着眼睛給及格的人,卻有無端的自信,知道是誰在吹奏。
比起之前的練習,難得傳得這樣遠。
禦幸眯起眼,眼前的天空變得好高。
不和諧的破空聲襲來,禦幸擡手,穩穩接下。
曲球,弧度還可以更漂亮些。
禦幸單手比在嘴邊,做小喇叭的樣子,講:“前輩,扔出去之前好歹說一聲吧!很危險哦!”
對面的人握緊了手套,絲毫不顧及禦幸能聽見,便開始抱怨:“可惡,沒砸到。”
喂喂喂,雖然知道被讨厭了,但也不要這樣明目張膽地表現出來啊。即使是自己也是會難過的,嗯,比丹波學長投出的可悲旋轉角度多那麼一點。
牛棚外有人傳話:“禦幸,川上!教練喊你們去戶外球場!高島副部長帶了一個鄉下投手過來參觀,據說是左投。”
禦幸揚了揚手,示意自己知道。
小禮提前和自己描述過那個孩子,嗓門很大,柔韌性出人意料的優秀,但缺點也很鮮明。
背靠着鐵絲網,聽着小号一曲告落,禦幸把視線放到那位咋咋呼呼跑去東學長面前為川上打抱不平的孩子身上。身高需要加油,體格的話,暫時太粗糙了。
擡手摸摸自己的胳膊,入寮這幾個月,天天三大碗飯硬塞進肚子,慢慢也變得習慣。
及時的運動讓食物跳過脂肪直接變成了結實的肌肉,手臂還有肩膀,都變粗了一點。周末難得穿了私服,鏡子裡照出袖子的部分,有點滑稽。以後衣服買大一碼的吧......或者大三碼?高中三年肯定會壯很多,畢業的時候會變成東學長這樣?
禦幸想象了一下,旋即用手套掩住嘴偷笑,太誇張了吧。
而且,站在她邊上會很奇怪的。
嗯,還是以結城前輩的身材為目标吧。
這一笑,似乎被誤會了,才國三的鄉下少年傾情演繹初生牛犢不怕虎,非常自然地使喚起禦幸來。
自己被叫出來,也是為了這一遭吧,總是得接他的球的。
禦幸好脾氣的站起來,也為了同級的阿憲還有自己,給三年級的前輩們吃個小小的癟。
手套附在嘴邊,禦幸一也用自己最真誠的聲音建議:“我們這樣做吧。”
投手這種生物嘛,哄起來得心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