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夜風,吹拂過少女的裙擺。
她低着頭回顧兩位學姐的表現,對着手機一頓輸入。
大道寺學姐先加強肺活量。
五十岚學姐的按鍵有問題,得交表報修。
明天不要一起練習了,前後各半小時。
……
扛着球棒準備去暗處練習揮棒的禦幸,看到她,有些驚訝。
“來找我?”
脫口而出的話,說完就後悔了。
這種自我意識過剩的話,會被白眼的吧。
果不其然,神樂擡起頭,接着地勢居高臨下地吐字:“你怎麼和成宮一樣自戀。”
好有代表性的參照物。
禦幸聳肩,也想不出神樂來這裡的理由。
神樂指了指邊上的公交站牌,新開的路線,正好到她家附近。
步行也可,但今天要記錄的太多,嘗試一下新方式也好。
剩下的理由……
她是來碰運氣的。
碰一個萬分之一的巧合,自己能和禦幸如偶像劇般不期而遇。
就和現在一樣。
晚風,路燈,兩個人。
禦幸扛着球棒蹲下,嘴裡還咬着不知道哪裡尋來的長杆草。
神樂不說話,他也不說話。
兩個人就在蟲鳴漸高的夜晚,離得不遠不近,等待着十分鐘一趟的公車。
大概是剛剛錯過,他們有足夠長的時間,共享一小片燈光剪影。
不知多久,遠處黃色的光晃了晃眼睛。
神樂才慢吞吞開口:“禦幸,不得不和丹波前輩相處,是什麼樣的感受?”
男孩先擡眼看她,再壓了壓帽子,整理着話語:“這個哇,見面之前要做一個心理建設呢,一想到要和不喜歡自己的人相處,真的很苦惱,一點都不想去做。但換個角度講,對方也不喜歡我。跟我不同的是,我可以不去和他相處,但對方不得不與我相處,對我有所求。這樣一想,就覺得期待了,今天丹波前輩會是怎麼樣一張臭臉哇,然後自己就不自覺的笑起來了。”
說到最後,禦幸對她露出八顆牙齒,傻乎乎的笑容。
公交車停穩,神樂抓着書包肩帶往上走,在車門關上前的兩秒空隙,回頭對上壞笑的眼睛。
惡趣味的家夥。
禦幸對她揮揮手,明天見。
神樂揚起下巴,算是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