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高二生活有條不紊,媽媽的巡演也進入收尾階段。
隻有父親對着豐盛的晚餐歎氣,在媽媽看過來時,迫不及待地說起了他的新學生——千秋真一。
神樂也豎起耳朵聽,畢竟這位千秋大人,也算是某種意義上别人家的孩子。家裡的大人并不把神樂與音音和誰誰誰去比較,卻妨礙不了這群有才氣且努力的孩子們單方面地較量。
小時候穿着正式的洋裝跟在爸爸媽媽屁股後面吃蛋糕時,總有一個年長幾歲鼻子翹上天的男孩輪番表演完鋼琴和小提琴,再分别用德英法日四門語言做自我介紹,誰都會在心裡默默吐槽雖然音樂不錯啦但是語氣好裝啊!等會兒小孩子聚集的時候,找個時機偷偷髒他的皮鞋吧!
再說了,大學都是老師選學生,哪裡有教授眼巴巴地盼着還暗地裡和其他教授舌戰,隻為被一個十八歲的小毛頭選中的事情!
神樂咀嚼着沙拉,清爽的葉片随着卡擦卡擦聲粉碎。
事情大概是這樣的。
這位實力非常好的千秋同學,如父親所願成了父親的學生。
父親滿心歡喜,以為是自己個人能力與魅力吸引到了好苗子,并在同僚面前滿是謙虛地曬了一次又一次。
結果最近一次小課結束,父親發現自己落了東西,重新折返回教室,聽見裡面還在千秋以及趕來陪伴的女友聊天,提到了為什麼選擇鋼琴科,為什麼選擇投入光岡教授門下。
父親整理了一下領口,在門口安靜地等待合适的時機,并悄悄側耳細聽。
如小時候拽得二五八萬的黑王子千秋随意地翻了譜:“你知道的,我選擇鋼琴科是因為自己疏于練習鋼琴。還有,自我十二歲起,我的老師就是賽巴斯洽諾·維耶拉。”
賽巴斯洽諾·維耶拉,世界級的指揮大師。
比起父親……啊,大家一般不會把父親和這位做比較。
媽媽都點點頭講:“畢竟那是維耶拉。”
“所以才覺得絕望啊,有那樣的人在我之前就是千秋的老師了,要獲得千秋一句真心實意的老師,看來要很拼命才行。”
媽媽握了拳頭,向上舉了舉:“加油哦爸爸,争取在千秋畢業之前達成目标吧!”
神樂也做了同樣的動作:“加油。”
晚訓回來的音音對父親的遭遇全然不知。
三菱學院吹奏部的練習量本就是出了名的大,晚上7點還在練習是常态,像音音能在每月的正選名額中出線的人,更甚。
因此,為了新山的金獎野心而努力的神樂,回家時間從四點半推遲到六點,媽媽也沒有覺得多過分,還笑眯眯地說:“神樂好有幹勁,真期待地區大賽啊。”
兩位交接地下練習室時,神樂沒着急離開。走到角落,自顧自盤腿坐下,單手托着下巴聽音音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