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灸的味道很特别也很持久,被熏的神樂毫無感覺,班内落座後,湊過來搭話的禦幸抽了抽鼻子:“什麼味道?像是烤焦的香料。”
動靜引來了倉持,教程如獵豹的人鼻子也有不遜色的敏銳,東聞聞西嗅嗅。
神樂闆着臉拒絕了他們進一步的接觸,拿了小包去衛生間用含香的洗手液前前後後洗了兩三遍手,當做掩飾。
等到禦幸問起來,咬定不知道不清楚,你真的很閑就複習一下筆記吧,很快就是期末考了。
聽到期末考,倉持要頭痛一點,他并不擅長學習,尤其是死記硬背的東西。
禦幸從容很多,讓絕大多數棒球少年苦手的英語,是用心學的。國文由監督負責教授,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每次這種時候,笑看倉持鬼哭狼嚎就夠了。自己可以多分攤一點精力給即将到來的友誼賽。
大阪桐生,去年夏甲亞軍,也是大闆激戰區常年出線的絕對王者。
能邀請到他們,小禮肯定花了很多心思。
禦幸翻着桐生的情報,被對方王牌抽象的臉吓了一跳。
當日面對面,賽前禮儀相互緻敬,禦幸依舊沒繃住表情,這家夥是高中生?也太滄桑了一點,比阿園學長更适合演阿修羅。
不太禮貌的想法截止在他上打擊區後。
和全國級别的強校比起來,他們西東京豪強确實不夠看。鞠躬感謝後,來不及消沉,隔日有修北和稻實在等候。
稻實白底紅字的隊服很是醒目,穿着最張揚,将棒球帽拿在手裡把玩着轉圈的王子殿下神情倨傲地擡高下巴,口型無聲道:一也,好久不見。
禦幸輕輕揮手,當做回應。
哈,今天的天氣好悶。比賽安排也緊湊,先是修北一軍,再二軍,然後和鳴。
厚重的護具挂着肩膀,打底已經黏住肌膚,好熱。
修學旅行第二天,也是吹奏部集訓第二天。
窗邊的樹蔫巴巴地垂着葉子,教室裡的成員也沒精打采。
西見監督看拉拉隊在操場上揮舞着彩球,摸了摸下巴,決定把這群小蔫吧也拉出去曬曬,回複一下精氣神。
神樂反對。
反對無效。
隻能抱緊自己的小号,要同組的快點走,先去搶占能遮陰的地方。
被下午十四點的太陽直射,她又不是體育社團的笨蛋,吹奏部待在室内表演個走位晃一下胳膊就到頭了,像橘中那種又蹦又跳還要求表情必須是笑臉的惡魔強度……再一次堅定了獨奏的決心。
一年級的渡邊很是殷勤,雙手夾了便攜式椅子和譜架,在教學樓背陰面哐哐擺好,舞着雙手喊光岡前輩坐這裡。
恭敬不如從命。
光岡掃了一圈幾乎沒有更合适的位置,對渡邊道謝。這個男孩樂呵呵地再跑回去拿他自己那份椅子。
“……”
青道社團前後輩等級并不森嚴,也是新山聰美能以低年級身份叫闆三年生讓出社長之位的底氣。參加比賽或遠征,也沒有非正選幫正選打理行李的情況,連社團教室都是老老實實全員輪值。
現在,她是享受了前輩的特權嗎?
今天多指導渡邊一點吧。
球場,很清楚聽到吹奏部和拉拉隊的動靜。
經理們尤其是春乃,興奮地感慨好厲害,這就是青道級别的應援嗎!
外校也有幾個人跑出去看。成宮鳴這個叫湊熱鬧的性格,再加上他知道光岡就在這裡,老熟人,他得打個招呼,讓神樂看看能去甲子園的是他還是一也。
神樂面無表情地轉了個方向,對着牆吹。
成宮也轉過去。
“……”
“……”
大眼瞪小眼。
神樂放棄跟幼稚鬼玩,早點滿足,早點滾蛋。
“說吧。”
“光岡你就不能表現得高興一點嗎!我們好歹也是同桌!”
“同桌是老師排的,并非是我們親密度到達可以稱之為朋友的程度。”
“所以我們不是朋友?”
“……”成宮驚訝的眼睛令神樂遲疑,她回憶國三短暫的兩個學期,還是覺得不明所以,“你一直覺得是?”
“你——”成宮氣急敗壞地跺腳,“你和一也一樣讨厭!”
邊上吹奏部的看呆了,稻實跟着成宮出來看着他不闖禍的後輩也看呆了。
光岡前輩和這位稻實的一号……
阿鳴前輩和青道的三無小号手……
渡邊高興地握拳:我就知道光岡前輩超級受歡迎!
在投捕的人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他直起身子,将球扔回給丹波:“丹波學長,球威不錯哦!”
投手丘上的人嗤鼻當做回答。
禦幸很習慣學長的漠視了,現在丹波學長好不容易有了背負王牌的決心,他的配球自由許多,前往甲子園也不再是虛無缥缈的夢了,好的事情似乎都一點一點來到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