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頭，露出一個不熟練的笑容。

“這種情況可以對我有信心一點。”

“……”聰美的睫毛顫了一下，像是憋笑，“好醜。”

“哦。”

前方等候的人一個個減少，神樂一點一點往前挪自己的座位。她重複最基礎的指法，次數不多，鬓角起了一層薄汗。

緊閉的門，貼着白紙寫着選拔室的玻璃，安靜等待的走廊。

神樂深呼吸，指尖搭在最最最熟悉的銅管上。

有些緩慢的心跳聲，逐漸變得清晰。

上一位出來，是森下。

她今天把頭發盤起，圓圓的丸子頭很是飽滿，鼻尖一點汗珠，格外可愛。

森下笑着示意：“下一位。”

笑容還是很腼腆，也有發自内心的愉悅。

她似乎表現不錯。

神樂直起身子，不徐不疾。

一曲終了。

坐在正前方的西見監督用筆帽敲了敲簿子，問：“你的手怎麼了？”

以為聰美調整選拔順序時，已經說過那場意外了。

“沒看路，撞了一下。”神樂很簡略，甚至被動的語态都隐去了。

監督恍然大悟：“怪不得今晚沒有府賽掩飾的好，原來是雪上加霜了。”

啊……要追溯那麼早以前嗎。一個個都是姓江戶川是吧，自己遮遮掩掩真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啊。

神樂舔了舔嘴唇：“不會影響縣大賽的。”

選拔結果在第三日上午公布。

前一晚跑去鎮上找醫生的聰美和神樂無功而返，哪裡有晚上九十點還開門的店。抱着冰袋壓着烏青，勉強鎮痛。

名單公布前，慣例，部長發言。

聰美頂着黑眼圈，依舊和炒熱了氣氛。

監督倒是睡眠良好，一個一個點名。和昨天次序相反，小号最後宣布。

“第五席，三年級，大道寺夢子。”

“第四席，三年級，西洞院繪裡花。”

“第三席，一年級，渡邊光。”

旁人多看了一眼小号組。

“是哪個？”

“一年級3rd……還好，沒有那屆大魔王。”

“男生啊。”

“小号組男生算多的。”

“這次是好意外，以為會是大道寺她們的位置。”

“五十岚還沒有名字哦，她應該應該是沖到第二席了吧？”

“為什麼不是首席？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不是有光岡嗎？”

“聽說受傷發揮得很差。”

“你亂講的吧。”

西見監督擡手下壓，示意安靜。

還有兩個名額。

“第二席，二年級，森下璃茉。”

森下驚訝地捂住嘴巴，她确實超常發揮了，但沒想過沖到那麼前面。

與她形成反差的是五十岚學姐，閉着眼睛祈禱，她在三四之間掙紮了許久，首席對她來說有些奢侈，可掉出首發名單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她可是三年級啊！

這是最後最後一年！

而且府賽自己可是在台上的！

可要光岡神樂掉出正選……更加不可能吧。

五十岚輕輕抽泣起來。

監督視若無睹，很多人也忽略了她的哭聲。

“首席，二年級，光岡神樂。獨奏，光岡神樂。”

西見監督合上決定命運的記載冊，微笑着環視底下表情各異的社員，宣布：“以上是縣大賽青道吹奏社正選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