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出其不意到來的神武自然是已經“離開了”。
衆仙尊把藥山裡裡外外巡視了一番,才松了口氣,但為保萬全,這團體大賽還是終止了。
結果在李藥子宣布比賽作廢的時候,九方宸掏出了兩條紅絲帶,揮着手道:“既然比賽未完成,不如就按結束時哪家的紅絲帶多定輸赢吧。”
比賽時衆派弟子隻顧着圍攻九州雲崖,除了九方宸還沒有誰也搶到了紅絲帶。
可這紅絲帶除了不善作戰的千書府,竟然還有一根是缥缈仙宮宮主顧溫珩的!
這怎麼可能?!
當然不可能,這紅絲帶是九方宸在顧溫珩帶他飛往神武所在處的時他偷偷從顧溫珩頭上解下來的。
顧溫珩當即就察覺了,他回頭看伸手在他後腦勺偷偷忙活的九方宸,沒想到被發現的少年絲毫沒有心虛,反而讨好撒嬌地對他一笑。
顧溫珩自然不會跟一個孩子計較,隻能無奈地轉過了頭,任由九方宸把自己頭上的紅絲帶摘了去。
主殿中炸了鍋,尤其是缥缈仙宮,他們怎麼都想不到他們宮主居然能被那小子摘了紅絲帶去。
顧溫珩卻笑了笑,毫不在意道:“九方宸年少有為,這紅綢帶确實是我輸給他的。”
其實這話衆人一聽就知道是顧溫珩放水了,尤其是栾清雅,她可了解自己師尊那好性子,從來不忍心讓他人難看。
她有些不滿地瞪了九方宸一眼,這人肯定是看上她師尊好說話了!
九方宸笑眯眯地對顧溫珩作揖道:“多謝顧宮主賞識。”
剛說完後腦勺就被長嶺仙尊拍了一巴掌,“你在這得意些什麼,沒看出來是顧宮主讓着你嗎?再說這比賽都沒比完,怎麼能算輸赢!”
九方宸摸着腦袋鼓起了嘴,沒想到顧溫珩卻說:“長嶺仙尊這麼說倒是顯得我有些輸不起了。勝敗乃兵家常事,不是每場戰役都有規矩和限制,既然事發突然,按昨日比賽終止時的紅絲帶數量來算我覺得并無不妥。”
天下第一大宗的掌門人都這麼說了,其他人自然是不好再提出異議。
李藥子也覺得有意思,她笑眯眯地宣布此次團戰勝者為九州雲崖,将獎品親自頒給了他們。
那獎品确實不輕,九株極為珍貴的草藥放在九個特質的精緻水晶瓶中,一枚被加了十道封印的萬年霜雪系靈珠,還有一件薄如蟬翼的素雪紗衣,但其材質極為堅韌,刀槍不入。
顧溫珩率先鼓掌祝賀,接着衆門派都是跟着道賀,當然有多少真心那就不知道了。
九方宸掃了一眼那堆獎品,一招手将另外兄弟三人召集了過來,幾個人悶頭商量了一番後,其他三人點點頭,九方宸捧着那素雪紗衣來到被他摘了紅綁帶的千書府女仙尊面前,雙手奉上,恭敬道:“前日晚輩無禮,多謝前輩心胸寬廣承讓于我,還請前輩收下這素雪紗衣。”
那女仙尊有些訝然,她不欲收這紗衣,一來這東西珍貴,二來她自認并未讓九方宸,雖說有些許疏忽,但那紅綁帶全憑九方宸實力所得。
可見她不收,九方宸頭低得更低,那素雪紗衣也是舉過了頭頂,女仙尊有些無措地看向了裴瑾疏。
九州雲崖自來不管弟子私得之物,隻要來路正當,東西不邪性,全憑弟子自己處置。
見那女仙尊看自己,裴瑾疏微微颔首道:“小徒一番心意,還望仙子收下。”
琬琰仙尊都說了這話,那女仙尊也不再推拒了,她接過紗衣扶起了九方宸。
九方宸對那女仙尊微微一笑,繼而反身端起那散發着寒白冷光的霜雪靈珠走向顧溫珩,“承蒙顧樓主相讓,晚輩感激,這顆靈珠請樓主收下。”
顧溫珩為水系分支下的霜雪系,這靈珠與他當然相宜,若他不用也可以給栾清雅。
雖然缥缈仙宮勢大财盛,這顆靈珠可能對顧溫珩來說不算什麼,但這九方宸等人的做派不得不說确實讓人舒心。
顧溫珩沒有推拒,笑着接過了那霜雪靈珠。
最後剩下的那九株奇珍異草,由隋膺捧着給了谷微仙尊。
谷微仙尊一愣,“這是給我的?”
四人一齊點頭,陸世道:“谷微仙尊平日為了我們辛苦了。”
谷微接過那九株仙草,眼眶都是有些濕了,不禁感歎了一句道:“孩子們長大了。”
這時候隻聽九方宸一句:“我們主要是希望您今後繼續給我們收拾爛攤子。”
濕潤的眼眶瞬間幹了,谷微上去每人給了兩腳,咬牙道:“煞風景的小混蛋!”
殿中傳來陣陣笑聲,上午的時光在衆人的寒暄中很快過去了。
午後,各門派相互道别後各自啟程,栾清雅卻在這時找了過來攔住了九方宸。
他遞給九方宸一個墜子,墜子像是一塊黃色琥珀晶石,裡面封存着幾株小小的藥草,晶石之上是鎏金的鳳擡頭,尾羽裹住了晶石一側,羽毛之上還點綴着九彩寶石。晶石之下是龍甩尾從另一側而上,龍的雙角是珊瑚所成,雙目為黑色曜石。除此之外,墜子還用米珠,金玉蓮花做裝飾,華貴萬分,入目璀璨。
九方宸認得這墜子,這是栾清雅姑姑送給她的,前世栾清雅一直佩戴在身上,哪怕在栾黎與她決裂後也十分珍惜。
他看着那遞來的墜子一愣,沒想到栾清雅會把這個給自己。
“這是我姑姑送我的,那黃色琥珀晶裡的藥草是我出生時萬藥谷送來的賀禮,各個隻有指頭肚大小,尋常人聞不到氣味,但可驅逐百獸百蟲。我姑姑加以打造,成了這墜子送給了我。現在我把它送你,這東西雖不至于讓那些高階靈獸聞風色變,但多少有些制約作用,祝你以後可别再被什麼猴子蜂子傷了。再者你于我有恩就是于栾氏有恩,拿着這個墜子,從此以後整個栾氏都會為你行方便。”
九方宸忙搖頭拒絕道:“這麼珍貴的東西,還是栾家主送你的,我怎麼能收。”
“東西再珍貴,在我姑姑心中也貴不過我,況且……”栾清雅垂下眼簾,“那日在地穴蜂巢中,我其實存了私心,舍不得打碎這墜子取出草藥驅趕馬蜂,總覺得沒到千鈞一發之際,沒想到到了最後險些覆水難收。出了那地穴之後我一直後悔,看到它就羞愧。若我父親叔叔和姑姑知道必定也會責罵于我。你就收下吧,我心裡會好過些。”
說罷,栾清雅擡起頭,很是誠懇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