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亦深不知道淩欲白這一聲輕佻的問候落在那群同事眼裡是影後對她青睐有加。
也不知道落在那群粉絲眼裡,一個十八線,一個頂破天,兩個毫不相關的人這離奇的互動象征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更不知道這單單一句話,足以讓她沖上熱搜。
還差點被扒的褲衩子都不剩。
她隻知道:完了。
數十秒間許亦深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好久。
哪裡好久?
明明中午兩人還肌膚相貼般纏在一起;
前一晚還好似難舍難分,幹柴烈火的架勢。
如今配上這陰陽怪氣的話語,意味不言而喻。
自告奮勇的聲音連帶着外面的歡呼一并淡了下來。
幾個未得到回應的藝人面面相觑。
連帶着導演看向許亦深的眼神都帶上了狐疑。
許亦深這個可有可無的家夥認識淩影後?
這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可要說不認識,又為什麼淩影後誰都不理,偏偏能叫出來她的名字。
“小許啊,你認識淩老師?”導演一反常态,主動跟許亦深搭話。
許亦深兩眼一黑。
她哪裡敢說認識淩欲白???
要是這話說出來,大可能被人以為上趕着利用,攀關系博眼球。
她可不想重蹈覆轍。
“不清楚,不知道,不認識!”
笃定的語氣脫口而出。
場面寂靜,氣氛一時跌到了谷底。
離枝辭妄圖和淩欲白握手的胳膊還伸着。
沒能得到回應,隻能悻悻地收回手,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站在淩欲白身後,惡狠狠地盯着許亦深。
能被淩影後叫這一聲,許亦深當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憑什麼這個看起來一無是處的人能得淩影後垂青。
離枝辭想不明白自己哪裡不如許亦深好?
這下好了,風頭全被搶走,之前傳的耍大牌污點怕是要一下子掃除了。
許亦深以後更是要借着這點事在衆人面前順杆兒爬,裝上一裝。
到時候劇組這群呆瓜就和失憶了一樣争搶着跟她攀關系了。
離枝辭白眼恨不得翻到天邊去。
在娛樂圈裡單是認識一個咖位級别高的前輩看不見的好處就能拿到手軟,更遑論淩欲白這種級别的人物。
對這種事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所以當離枝辭已經準備好許亦深做作的起架子時,一道有些慌張,但又極其堅定的‘不認識’從這家夥口中傳出來,讓她差點一個沒站穩摔到地上。
霎那間她甚至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壞掉了。
猛地轉過臉不可置信看去。
這個Alpha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竟然在淩欲白有意主動交涉的情況下決然吐出不認識?!!
目光齊刷刷打過來。
許亦深感覺自己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事實上也确實是這樣。
否認的話一出,淩欲白的臉色瞬間黑了幾個度,好看的眉毛壓了下來,本就毫無笑意的唇瓣敏成了一條直線。
強大的威壓直挺挺打下,擺明了對這個答案的不滿。
能在娛樂圈混的人貫會察言觀色。
大佬剛一冷臉,大家瞬間大氣不敢出一口,僵在了原地。
淩欲白生氣了。
巨大的壓迫感讓許亦深清晰認識到這一點。
那雙自帶風情的眸子沾染了厲色,叫人失神,差點甘願臣服。
許亦深強行抽回紛飛的思緒,感到崩潰的頭大。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書中原主利用上趕着刷存在感被人記恨,可她現在逃得遠遠地裝作不認識了又不滿意。
淩欲白心思叵測,到底怎樣才能如了她的意?!!
一杆天秤好像突然出現在許亦深面前,上面一邊擺着天價違約金,一邊擺着她岌岌可危的小命。
如果繼續參加這檔綜藝,保不齊哪天就被淩欲白一個不爽弄死了。
就以現在的能力,弄死他簡直和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可要是毀約,就代表着要賠償天價的違約金。
許亦深不确定一筆巨款擺在面前,她還能繼續活得起。
天價違約金重要還是命重要?
……
好像怎麼看都是死路一條。
大腦掙紮,Alpha再次體會到深深地絕望。
背上巨額債務确實讓人難以喘息。但老話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着。
Alpha重重喘息一口,眼神一慢慢變得堅毅。
短短幾秒好像做了天大的決定。
“淩——”
“咳咳咳咳!!!”握着紙筒心裡掀起駭然大浪的導演猛地咳了兩聲,“嘶,馬上開播了,人物宣傳還沒錄制,我看屋裡收拾得已經差不多了,先進去吧。”
導演說着,一邊往許亦深那使了個眼色:“小許你剛才有話要講嗎?”
不是不得已,沒人會不要命地打斷淩欲白談話。
握着紙筒的女人雖然稱得上一句導演,但她心裡清楚,要真論起來,這一屋子人加起來都沒淩欲白一個人握着的資源多。
眼看氣氛越來越差,要是放任兩個人吵起來肯定也是一波無窮的流量。
可她現在手裡有淩欲白這麼一張王牌,實在沒必要走黑紅的道路。
話被打斷,許亦深怔了怔。
她不傻,能看出導演的意思是想當和事佬,将這件不足為道的事情就此打住。
台階都給好了,順着下不難。
……但每跟淩欲白多待一秒,她就感覺自己要少活十秒。
快刀斬亂麻,等一會淩欲白主動提出把她踢出去就難看了。
許亦深擡頭,與淩欲白的眸子對上,手心虛握,張嘴想再說些什麼。
Ooega神情冷淡與她對視不過一秒,竟然沒等她開口,徑直從她身邊經過,去屋裡了。
話被封在口中,許亦深頓了片刻。
烏黑的長發從她鼻尖拂過,留下獨屬于Oemga的白茶香氣。
Alpha頓在原地,有些不明白淩欲白的意思。
她原以為淩欲白會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讓她當衆出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