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示屏最終修不好,隻能和商家換貨處理。
然而,修不好還有衛慕白的心情。
送兩人上車前,蘇文斌語重心長地囑咐,“把心放回普通朋友那裡吧。她介紹的時候說是師兄,但那說話神态都能知道她對那師兄上了心。”
衛慕白隻笑了笑,“知道了。”
“過去幾天你們校慶見。”
蘇文斌嗯了聲,沒戳破,隻看着車遠去。
知道和放下到底是兩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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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大雨沖刷了校道,陽光撒在潮濕的草叢上,一片金燦燦,呈懶洋洋狀。
除了袁野憶.....
她撐着傘,站在東校門的超市旁,鼓着臉,明顯在生氣。
aa海鮮批發:我等半小時了!
aa海鮮批發:東門明明有三座雕像,另一座就是我!
剛點下發送,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靠近。
“剛被導師拖住了。”紀川喘着氣說,“對不起,讓你等這麼久了。”
“沒事,我沒在等你。”袁野憶面無表情道,“我在等孫悟空帶筋鬥雲接我上天呢。 ”
說完,她徑直朝前走。
紀川連忙追上去,“他沒有駕照不安全,我有。”
“嗯嗯,你還會讓我在超市等半小時。”
樹影倒映在長林道上,随風搖擺。
一輛擺渡車緩緩駛離,露出車後一對前後追趕着的俊男靓女,男生追在女生身後努力哄着人。
女生長發被風吹着往後,砸在男生臉上,卻隻見他讨好微笑。
青春校園裡經典切片。
落在言均眼裡,他隻覺得這樣畫面,應該裝在玻璃瓶裡一起擲落,支離破碎成一塊塊才最美。
“行吧,那這次就.....”
“好巧,你們也要出校嗎?”言均上前笑問。
袁野憶本來想順着台階下原諒紀川這一回,話說一半,言均突然出現。
紀川斂起笑意,警惕地盯着言均。
國慶回來後袁野憶就沒再見過言均,她驚訝地點點頭,“我們要去萬達。師兄你背着球包要去球館嗎?”
言均沖紀川笑了笑,“約了校外的朋友打球,我也搭321路,正好走一起一段。”
他指了指前面,“順便看看熱鬧去。”
袁野憶順着看去,門禁外圍着一群人,人頭湧動,看不見發生了什麼但難抵擋人類愛看熱鬧的本性。
“《新盛》劇組不是要來江大取景嗎?估計是他們來了吧。”言均說。
新盛?
我可愛又漂亮的秦鈴女主來了?!!
紀川本能要拒絕和言均同行,正要開口,手腕突然被人拉住,拽着往前跑。
“我們快去看看!”
袁野憶興奮往前沖,跑了一截,就被一層又一層路人背影堵在外面。
讨論聲此起彼伏。
“到底什麼玩意啊?”
“溢出來的是血吧?”
“我靠,他真敢掀啊,不等人來嗎?”
掀什麼?
看來不是劇組取景...
袁野憶正疑惑,前面的人群突然爆發出陣陣尖叫聲,争先恐後地後退。
被擋的視野突然空出,袁野憶也看清了被圍觀的東西。
一隻被分解的貓咪。
黑色塑料袋被人掀開一角,露出一灘模糊的黑貓血肉。
“啊啊!!!”
袁野憶被吓得尖叫,轉身要退,一個女生撞着她的肩跑過,撞得她一踉跄直往前摔。
迎面而來的柏油地面,她害怕閉眼,最後撞入一個硬邦邦的胸膛。
紀川連忙拍了拍她的背,“沒事,别怕。”
一隊保安趕來,拉起警戒線,人群被驅趕在外。
上次是奄奄一息的貓咪。
這次直接是分解後的屍體。
已經第二次發生了。
大風刮過,卷起地面塵土,連同那裹着貓屍的黑色塑料袋一起飄至天空。
尖叫聲伴着紛雜的腳步聲。
“怎麼給吹飛起來了?”
“這也太恐怖了吧,到底誰這麼惡心啊。”
“快把兇手抓進去坐牢吧!”
兩個保安試圖抓住那飄起的塑料袋,還沒抓到,一場瓢潑大雨就打落下來。
“下雨了!”
“11月的天氣就是說變就變。”
“快躲吧。”
黑色塑料袋被雨打落回地上,血迹順着雨水方向流散,叫人不敢直視。
紀川拉着袁野憶到旁邊的停車棚避雨。
看着她蒼白的臉色,紀川有些心疼,“被吓到了?”
袁野憶餘驚未平,“我好像...崴到腳了。”
“我看看。”說着,他低頭去檢查袁野憶的腳。
此時,一個身影靠近,“抱歉,我還以為是劇組來了。你沒事吧?”
言均走近,柔聲道,“腳傷了嗎,我陪你去醫....”
“不必”紀川猛地站起來,擋在袁野憶面前,冷笑看着言均,“我會陪她去,不勞煩你了。”
袁野憶有些尴尬,她理解紀川和言均關系不好,但先前言均又幫過她,她進退兩難,隻能沖言均尴尬一笑,“沒事的言師兄,紀川陪我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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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公交車之前,袁野憶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被圈的禁區。
幾個保安守在那頭,偶爾喝止圍觀拍照的學生,流傳出去到底對學校聲譽不好。
紀川扶着袁野憶走到窗邊的公交椅,“别看了,小心點。”
“知道了。”
烏雲取代晴天,暴雨沖刷各處。
車窗外,前來處理的警車行駛而過,警笛聲不斷。
袁野憶感慨,“最近怎麼總是不太平。”
“别擔心,雨不會一直下的。”
事也不會。
紀川拿紙巾,幫她擦去發絲上沾着的雨水。
陡然拉近的距離,讓毫無準備的袁野憶有些無措,又意外撞上他含笑的眼眸,如一汪清潭,誘人沉溺。
袁野憶咽了咽口水,緩緩吐出一句,“我腳疼。”
“我看看?是不是嚴重了?”
“怪我剛沒快點扶住你。”
紀川邊說邊要去查看袁野憶的傷腿。
袁野憶連忙攔住她,“你離我遠點,我就不痛了!”
紀川擡頭,疑惑看她,直至看清她白皙的臉頰泛起的紅潤,他挑眉笑着,烏睫随着笑意輕顫。
努力穩住心神後,袁野憶搶在他開口前說,“看什麼看,我是熱的。”
“你體溫很高,像個熱水袋你知不知道!”
她越說越有底氣。
對!
就是這樣!
她可不能承認自己害羞!
更不能承認那一秒靈魂高呼心動!
好不容易拿到主動權,怎可被一時的男色迷惑!
紀川認真地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袁野憶卻覺得他并沒有!
他就是在裝!
崴到的右腳從泛紅變烏青,腫脹起來,袁野憶提議的“找個藥店買藥油擦擦就行”,被紀川斷然拒絕。
最後在市骨科醫院挂了個号。
三十分鐘後,嘶吼聲從診室内傳出。
“有那麼痛嗎?”醫生揉着袁野憶的傷腳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