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了她,反正下雨,等人發現痕迹早沒了。”易天表現的異常冷靜,冷靜到讓她害怕。
她掩面痛哭起來:“我真的不知道她會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根本不認識她、我真的、警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陳桉從審訊室出來,把人交給徐潔安撫,交代小劉:“把易天帶過來吧。”
小劉說:“好。”臨走前他說:“哦,對了,陳隊你讓我查的劉含笑的彙款記錄,她确實有一張自己的銀行卡而這張卡在十七号彙入了十萬塊錢。”
陳桉眼眸一亮:“查到來源了嗎?”
小劉搖搖頭:“沒有。”不好意思地說:“我們這裡技術有限,沒有追查到IP。”
陳桉點頭:“我知道了,你先忙吧。”
轉頭便給白碩打電話:“這邊有個賬戶你幫我查一下彙款人。”
電話那頭很幹脆的應道:“好。”
白碩是他們組裡最優秀的技術人員,是從省裡信息組調任下來的,現在也是重案隊的一員。
回到辦公室,陳桉接了杯水順便理下思路。
劉含笑勤奮刻苦偏偏在高考的時候成績下滑,她也許發現了父母離婚的真相也許沒有,但複讀的這一整年她的爸媽都沒有多管她,本來就艱難維持的生活在奶奶摔倒後更加困苦,為了給奶奶治病劉含笑與人做了交易,四月十七号對方用複雜的跳闆給她彙入了十萬塊錢算作定金。
劉含笑用這筆錢給奶奶做了手術還請了護工,随後該是劉含笑履行約定的時候了。
四月十八号她從學校請假回家,上了1路公交到老城區下車,找了賓館住了一晚,十九号開始真正消失,那麼起碼從十九号到二十号這段時間她都不在長平縣,是誰接走了她?
她又為什麼在二十一号晚上出現在廢棄教學樓?
跳過疑問,劉含笑的死就變成了意外。二十一号晚上有人讓她或者約她到廢棄教學樓,但是那個人沒有出現,劉含笑卻正好撞上了賀莉莉和易天,兩人害怕事情敗露,不小心把劉含笑殺死了,還挖了個大坑準備趁着下雨把人埋了。
這麼看來他們排查不出劉含笑身邊的可疑人員也正常,畢竟兇手和受害人本就互不認識。
理清這些還不夠,陳桉總覺得還有蹊跷之處。
正出神,門突然被推開,謝宏飛說:“剛問完易天,他說人是賀莉莉殺的。”
陳桉轉身,捏了捏眉心。
“他說是賀莉莉撿起棍子一棒打在劉含笑頭上,劉含笑栽倒在地上傷口正好磕在紅磚上,失血過多當場就死了。”謝宏飛,“現在他們兩個都指認對方才是害死劉含笑的真正兇手。”
陳桉決定自己去看看,隔着單面玻璃他看着審訊室裡的人咆哮:“跟我有什麼關系!人是賀莉莉殺的!是她毫不猶豫給了那個女的一棍子,她誣陷我啊!”
徐潔坐在裡面:“安靜。”然後說:“賀莉莉在那邊已經把所有過程都說了,難道你就沒有參與嗎?”
易天聽了嗤笑一聲:“說什麼?說她怎麼弄死那個女的的?”
徐潔目光沉靜,就這樣注視着他,良久,易天平靜了些:“廢棄教學樓算是我們的秘密基地,每周二我們都會在那裡見面,那天下雨我們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有個人影出現在附近,我跟她都吓死了。”
那個身影越靠越近,賀莉莉随手撿起地上的木棍,還不等他反應,直直地打在那道黑影身上,易天斥道:“你幹嘛!”
賀莉莉看人倒下了指使他說:“你去看看!”
易天還真看了,那時候下雨他不敢太探出頭去,隻看到一個女生倒在紅磚雜亂的地上,身下還不斷淌着血,順着雨水流到他們腳邊。
兩人都愣在原地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緩了好一會兒易天才說:“你打她幹嘛?”
賀莉莉突然哭起來:“我怕嘛、我、我看人來了我就……她沒事吧?”
易天說:“她腦袋磕在紅磚上了,你說有沒有事?”
“啊!”賀莉莉蹲在地上抱緊自己作防禦姿态,“她不會、不會死了吧?”
大約十二點一刻,雨停了,易天探了探她的鼻息,艱難地說:“她、死了。”
賀莉莉吓哭了抓着他的手:“怎麼辦?怎麼辦啊!你快想想辦法啊!”
易天心一狠,說:“埋了吧。”
“後續你們應該知道了,雨停了我們找了鐵鍬把她埋草坪裡了。”
徐潔說:“作案工具呢?”
易天說:“鐵鍬那裡本來就有的,我們用衣服把上面的指紋給弄幹淨了,木棍拿走了,天晴的幾天已經燒掉了。”
陳桉在外面聽了全程,從兩個人的供詞來說,顯然易天的更為可信,法醫鑒定劉含笑的腦後沒有多次敲擊的痕迹,所以很可能是賀莉莉打了一棍然後劉含笑摔倒腦袋磕在紅磚上失血而死。
徐潔說:“之後呢,你們去了哪裡?”
易天說:“我不住校,回家了,賀莉莉回宿舍了。”
徐潔翻看了一下資料:“所以第二天你們就都請假了?”
他點頭:“嗯。我們都請了很久的假,猜測你們應該查不到我們頭上才回來的。”
徐潔冷笑一聲:“這麼有自信?”
易天說:“畢竟我們根本不認識劉含笑,還下雨了等你們找到我們,高考都結束了,高考結束一切不都結束了嗎?”
他說得沒錯,如果他們畢業,再想鎖定兇手就更難了,但幸好有那半枚指紋。